蓝天之心 - 第九章

    隔天一早，陆世杰醒来时蓝天青已经起床了。
    跟以往一样，已经带着两隻狗外出散步回来，正在准备早餐。
    陆世杰从蓝天青身后想要抱着他，但却发现蓝天青很快的移到了旁边。
    「怎么了吗？你发烧了吗？脸好红。」
    陆世杰伸手捧着蓝天青的脸，轻轻将他抱进自己的怀里。
    「你在害羞？怎么办呢？」
    「你说怎么办？」
    「做更多会让你害羞的事？这样就不会害羞了。」
    「……」
    「你没经验，我又不想弄痛你。怎么办？」
    「……如果是你，没有关係。」
    「你是说，如果我弄痛你没有关係？」
    陆世杰盯着蓝天青的脸。
    「你不用每件事情都一一确认。我，我还在忙早餐，你先过去──。」
    蓝天青将陆世杰推出厨房。
    陆世杰去上班以后，蓝天青戴起防蓝光保护眼睛的眼镜打开电脑。
    重新打开失恋后停止更新的《蓝天之心》，伸手敲起键盘写下后续的故事。
    这个故事原本带着忧伤的蓝色情感，如今却想加上些许粉红色。
    写到后来，手机铃声响起，提醒他现在是时间要准备午餐了。
    按掉手机铃声，依然专注在打字。
    在充满灵感的时候，实在有困难中途停止。
    边打字边注意时间，想尽办法留下最后一点时间准备午餐。
    十一点，蓝天青存档拿掉眼镜走到厨房准备寿司跟味增汤。
    切洋葱炒过以后，放入水加入高丽菜、豆腐、舞菇跟海带，滚水关火以后放入味增酱。
    从冰箱拿出红萝卜跟小黄瓜以及酪梨切丝用海苔捲成寿司后切片摆盘放在餐桌上。
    准备了两碗放了菇类的蒸蛋放在电锅里。
    想想觉得这样还不够，一个成年男人食量只吃这些一下子就饿了。
    当在寻找冰箱的存货时，突然意识到，现在的他，竟然有种正在为爱人准备午餐，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这种宛如爱情的甜蜜，却也让他感到不知所措。
    宛如一切都在梦里，他正做着一场快乐的梦。
    会不会有一天，梦醒了，才发现自己正在内心所编造的剧本里，成为故事里的演员。
    添了两碗撒上黑芝麻的白饭，将筷子摆在桌上。
    快十二点了，陆世杰快要回来了。
    这是第一次，蓝天青如此期盼有人可以回家陪他吃饭。
    但是会不会有一天，交往久了，就再也不会回家吃饭。
    由忙碌与缺席取代了如今的甜蜜？
    是太过悲观吗？
    还是觉得，这爱情来的太过突然，突然到让自己无法相信所拥有的一切？
    将蒸蛋拿出来，放在小盘子里后放在餐桌上。
    陆世杰回到家，见到蓝天青已经准备好午餐在餐厅等他了。
    「今天吃寿司！」
    「赶快洗手吧！等你吃饭了。」
    陆世杰走到厨房洗手后坐在餐桌旁。
    陆世杰下班回家，进到家门见到蓝天青正在客厅的电脑桌前打字，旁边不知从何处冒出一堆参考书目。
    同时听到手机扩音的声音，是编辑方浩宇。
    ＂我希望可以看到他们因为误会结仇后又和好的剧本。＂
    「这不符合我的原始人设，你让我想想。」
    蓝天青一边讲，手中的键盘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蓝天之心》进度到哪？进度发给我，我看一下。＂
    「好。」
    蓝天青打开电子邮件将档案寄了出去给方浩宇。
    「我寄给你了。」
    说完继续赶稿。
    陆世杰没有说话，走到厨房准备着晚餐。
    望着蓝天青戴着眼镜表现出工作人的样子，很新鲜却也相当有吸引力。
    ＂故事不再感觉到黑暗与痛苦。最近有发生甚么好事吧？＂
    「你连这个都看的出来？」
    ＂那还用说，我跟你合作多少年了？我当然会注意到。你跟男朋友分手了不是吗？你该不会是分手了影响到创作吧？先说好，不合格的作品我是会要求你重写的。＂
    「我不会随便写稿子的。」
    ＂你这个週末有空吗？＂
    「小蓝会跟我出去。」
    陆世杰突然冒声音来对着手机说。
    ＂是谁？＂
    「我是陆世杰，现在跟小蓝同居。」
    ＂……＂
    「世杰？你在干嘛？」
    「当然是保护你，免得别人打你的主意。」
    ＂你该不会没想清楚就交了新男友吧？＂
    「他是我的房客。」
    ＂？＂
    「我会照顾他的。请你们专心讨论工作上的事。这个週末情人节小蓝跟我已经先约了。」
    ＂……＂
    「我先去煮饭。」
    陆世杰说完回到厨房。
    「抱歉，他突然插入话题。」
    ＂没关係。你先专心打稿吧！我先掛了。＂
    在电话的另一头，方浩宇手边摆着两张音乐剧的票，本来想在情人节时约蓝天青出去。
    没想到有人捷足登先，比他更早约了蓝天青。
    方浩宇是蓝天玥的编辑，两人已经熟到不能再熟。
    直到胡俊坤在脸书上替他「出柜」，并用难听字眼骂他，方浩宇才知道蓝天青的性倾向。
    方浩宇原本以为自己有机会乘虚而入，没想到却那么快就被人盯上了。
    想在情人节约蓝天青看音乐剧的期望破灭了。
    「刚才那个人是谁？」
    「他是编辑方浩宇。你刚才是不是误会了？他跟我只是工作上的关係。」
    「不管怎样，我要先打预防针。」
    蓝天青叹口气说道：「你该不会对所有男性朋友或工作同事都要打预防针吧？」
    「当然不是，只对觉得有威胁的人？」
    「有威胁的人？方浩宇？」
    「嗯。」
    「你想多了。我先去写稿，等等吃饭时过来。」
    蓝天青重新戴上眼睛坐在电脑前打字。
    陆世杰边煮晚餐边看向蓝天青工作的背影。
    对陆世杰来说，方浩宇的动机很明显，蓝天青比较迟钝所以没有感觉出来。
    从刚才简单的言谈陆世杰就听出来，方浩宇喜欢蓝天青。
    但他们彼此是工作上的关係，陆世杰也不好说甚么。
    毕竟他不好插手工作上的事情。
    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焦虑感。
    害怕有一天，蓝天青会选择其他人。
    毕竟他们认识的时间很短，陆世杰担心蓝天青会不会被其他更加熟识的人抢走。
    晚餐过后，蓝天青继续在电脑前打着小说，陆世杰清理厨房，听到手机铃声响起。
    陆世杰走到后院接听了张胜凯的电话。
    ＂陆大，这几天怎么都没来酒吧？＂
    「现在要工作还要顾家，没时间去了。我有问题想问。」
    ＂喔？＂
    「你是不是很清楚蓝天青的事？」
    ＂他前男友在网路到处散播对作家蓝天玥不利的消息。蓝天青作为小说家，也算是公眾人物。这种谣言对出版社尤其不利。我写律师信吓唬他前男友，要求他删除所有网路留言，同时搬离开现在的居所。＂
    「所以他是收到律师信才搬家的。」
    ＂没错，不然可以免费住宿的地方，那个人恐怕不愿意离开吧！＂
    「当时是谁跟你做接触？是不是方浩宇？」
    ＂你知道他？他是蓝天青的责任编辑。＂
    「那你最好不要将我的事情告诉他。」
    ＂为什么？＂
    「因为他喜欢蓝天青。」
    ＂你想多了吧！？他结婚有个小孩，现在分居打官司争取小孩的抚养权。＂
    「我的直觉不会错。总之，你不要跟他提到我的事。你可以说说之前胡俊坤是怎么骚扰蓝天青的吗？」
    ＂他在作家蓝天玥的脸书粉丝团跟其他论坛上说他精神异常的事。＂
    「然后又在g酒吧到处传谣言？」
    ＂嗯，主要是蓝天青有医院病歷上的证明，我没有办法告他毁谤。＂
    「那份病歷是错误的，我可以证明蓝天青没有精神异常。」
    ＂喔？我很期待你的证明。那姓胡的如果继续骚扰，跟我说，让我写律师信吓唬他。＂
    「好的，胜凯，谢了，我欠你个大人情。」
    ＂都是兄弟，以后慢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