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辞心 - 第二十章

    第二天，苏辞起得有些晚，起床时小薇已经在厨房忙碌了。苏辞迷迷糊糊坐到餐桌边，小薇立马给她端了一杯豆浆，然后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苏辞本来有些迷糊，被小薇盯了一会儿，又醒了七八分。她看了看豆浆，说：“你有事儿说事儿，我还没刷牙呢。”
    “我想回去玩了。”小薇说，“其他人那么好，我还是不能放弃他们。”
    苏辞仔细看她的表情，没有看出任何端倪。回来玩也好，苏辞想，可以面对了大概也就能够看开了。
    但，不得不说小薇的运气不太好。
    小薇回到游戏会后并未过多的解释，只是简单说家里的事情忙完了便回来了，帮里的人也贴心的没有过多询问。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了一周，流火突然说跟幼清刷完了好友度，准备要结婚了。
    流火是游戏里第一次结婚，心情有些激动。游街和摆酒定在了同一天，当天他刻意约了沐年和澄夜到网吧一起上网。歪歪里十分热闹，有调侃流火以后是肯定是妻管严的，有趁机给自己找妹子的，也有哀嚎短帮会几年不结婚一结就扎堆的。歪歪里叽叽喳喳一片，游戏里大家也都自发地骑着各式各样地坐骑跟在幼清的轿子后面。
    程澄仔细听了一下，歪歪里没有听到苏辞和小薇的声音，于是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个信息。
    澄：流火结婚了，咋不见你和小北
    片刻后他便收到了回音
    橙小南：嗯，跟着轿子的
    澄：好像没听到你们的声音啊
    橙小南：我俩在一个房间玩呢，免得吵就没说话
    事实上，苏辞为了怕小薇难过，特意抱着笔记本到小薇房间去玩游戏了。小薇全程表现得很冷静，操作着号跟随轿子，然后拿着请帖去宴席，还送了幼清一个红包。只是，她一直都没有说话，歪歪里没有，游戏也没有打字，甚至一句话都没跟苏辞讲。
    程澄又随便说了两句话，便放下了手机把注意力收回到游戏上了。坐在他旁边的顾沐阳见他没再继续玩手机了，突然凑过来说：“你在跟苏辞聊天？”明明是个问句，但却是笃定的语气。
    “你在看我们聊天？”程澄没有转头，直接反问到。
    “内容倒是没看”顾沐阳推了推眼镜，“看到头像觉得是她。”
    程澄看了一眼还在旁边傻乐地流火，挑挑眉偏头示意顾沐阳换个地方说。顾沐阳起身拍拍流火的肩膀跟他说要去卫生间，流火随意地挥挥手：“去吧去吧，快点回来啊一会儿拍合照。”
    两个人走到外面，天已经黑了却没有星星。
    “你喜欢苏辞？”顾沐阳单刀直入。
    “看来你也喜欢。”程澄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却给了他肯定地答案。
    顾沐阳失笑：“以前上大学隔壁寝室俩哥们儿喜欢了同一个人，那个时候我们还当个八卦看，没想到这事儿突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还是游戏里。”
    程澄也仿佛想起了这段往事，短暂地停了一停，然后问到：“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具体地我也说不清楚，你还记得我买过两个小号吧？”顾沐阳望向程澄，见对方点了点头，于是继续说到：“那两个小号在义军帮砸车开红不yy里，所以我买到之后就上线去转唐然后换帮会，那个时候看见一个叫来去自如的刺客在帮会和另一个人聊天说砸了苏辞的车（有忘记的童鞋返回去看第三章哦~），当时我就切到自己的号看了一眼，可是帮里没有任何人说话，看帮会列表，橙小南的号也停在了冰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地鞋子，好像是为了给程澄一个理解消化地时间。片刻后他又接着说：“我觉得这个人真是呆啊，被砸车了也不知道喊人。后来有几次长青棉花有帮众说被打了，我去帮忙发现她也在的，但是她从来没有开口喊过人，我就觉得这个人真是很闷啊。”
    “她不是闷。”一直在听的程澄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她很有趣。”
    顾沐阳看他的反应心下了然，旋即给出了结论：“后来我就有意留意了她的举动，慢慢地，觉得这个女孩很有趣，大概就是这样喜欢上的吧。”
    程澄听完他的话，抬头望了望天空，这会儿的天色比刚才更黑了，天空中一架飞机闪着灯飞过。顾沐阳没有说话，显然是在等着程澄说出他和苏辞的故事。
    程澄收回目光，说：“以前，我玩过一个叫xxxx的游戏。”
    听到这个游戏的名字，顾沐阳一下子惨笑了起来。
    只要是在大学阶段认识程澄的人，都知道程澄玩过一个叫xxxx的古风游戏。那是一个把pvp发展到极致的游戏，游戏内一共只有两个排行榜。一个是操作榜一个是装备评分榜。初始操作榜是和装备评分榜一样的，然后玩家可以自行找榜上的玩家进行pk，这个pk是无装备差别的，赢得一方便可以占据操作榜上的排名。
    程澄从前玩的是剑客，那时候在上学，花在游戏上的钱有限，装备榜自然是无缘了。但程澄的操作不错，于是靠着无差别挑战冲进了前30。一次，当他打赢榜上某位前15的玩家后，玩家气不过给他发了追杀令。在那个游戏里被追杀是要掉装备的，于是程澄一路闪躲，到了落月峰这个地方。
    当看到落月峰那里坐着一个人的时候程澄心里咯噔一下，落月峰没有野怪，没有副本，没有boss，是很少人来的地图，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不会也是来追杀自己的吧？他还在心里琢磨着自己强制下线来不来得及，却见纯白的治疗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那时苏辞正在落月峰看风景，就见一个残着血的剑客跑到了自己身边，于是下意识地便给他加了血，没想到后面追过来了一队人马。剑客堵住山崖抗下所有伤害不让后面追着的玩家打到苏辞，苏辞便躲在他身后加血，自己的血量不高的时候就吃一个血丹，一直僵持到苏辞身上的药都吃完了，对面的一队人才放弃的离开了。
    剑客说了声谢谢很快便下线了，苏辞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插曲，便也没在意。谁知第二天，看风景的时候又见到了剑客。
    “你果然又在这里啊。”剑客在附近打字。
    苏辞回到：“嗯”
    然后剑客便在她身边坐下了，两个人就这样肩并肩坐了好一会儿，苏辞终于忍不住打字到：“你怎么不走啦？”
    然后剑客发出一个笑嘻嘻的表情说：“我怕被人追杀，只好来你这里了，你可要保护我啊。”
    “可别，我昨天药吃光了，今天可再也打不起了。”
    剑客没说话，交易了10组血丹给苏辞然后打字说：“这下我们可以一起看风景了吧（笑脸）。”
    而后的日子，剑客总是要来跟苏辞一起看风景。他的追杀令其实只有三天而已，只是两个人都没说破，默契地在一起挂机，后来剑客带着苏辞进到了自己的公会，再后来便对她求婚了。
    程澄毕业工作落实的很顺利，他觉得，在遇到她之后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他带她到自己的公会，和她一起刷本，做任务，看风景。两个人的相处恰到好处的令人舒适。所以当程澄忙完毕业的一干事情之后便对她求了婚，可是那个女孩却似乎受到惊吓一般下了线。程澄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唐突了，想等第二天给她道个歉，谁知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那个女孩是苏辞？”顾沐阳的语气低了下去，“你怎么知道的？”
    女孩消失后程澄的失落大家都看在眼里，他本就沉默寡言，发生这件事后更加低沉，刚好毕业后是各种同学聚会，他便借着这个由头，次次都把自己喝醉。后来很久都没有再玩过游戏，直到被流火他们叫来玩《唐》。
    “我在xxxx游戏里听过她的声音，所以当橘小北拉她进帮之后，她一说话我就认出来了。当初在xxxx我加她到公会的时候她带来了一个女孩就是橘小北。这些年小北的歪歪没有换过，听出她的声音后我特意去翻找了小北的马甲记录，确实有当初那个公会。”程澄解释到。
    “虽然并不是100%确认，”程澄直视着顾沐阳的眼睛，“但我这次还想再试试看。试试看如果我慢慢来，会不会是不一样的结果。”
    顾沐阳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程澄的眼睛。如果苏辞真的是当初那个女孩，那么她算是程澄的情窦初开，也是程澄的求而不得，她对程澄的意义是非比寻常的。那么，苏辞对自己是否也是这样的意义重大呢？顾沐阳想不明白。
    程澄看顾沐阳陷入沉默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但我不希望你放弃，如果她喜欢你，我可能没办法大方的祝福你，但我尊重她的选择，也依然珍惜你这个兄弟。”
    他说着便往回走：“走吧，别让老焱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