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念已久[校园] - -酒酿芋圆(41)
黎厌瞧着,以为是自己没唬住她。
谈岁吸了吸鼻子,我姑且信你了。
听她这勉强的语气,黎厌好笑道,那我谢谢你的相信?
女孩没吭声,抬头认真地看向他,眼眶还红着,
你下次能不能别受伤了?
黎厌:吓到你了?
谈岁摇头,抿着唇,闷闷地说:不是。
怕黎厌误解,她赶紧补充:看到你受伤,我很难过。
黎厌眸中擦过笑意,抬手拭去女孩睫毛挂着的泪水,
好,听你的。
小方站在不远处,瑟瑟发抖。
这种细节他到底要不要对谈哥如实相告?
黎厌照例要去找贺佳。由于今天来的晚,被告知贺佳已经拍完回了储物室。
谈岁扶着黎厌去了储物室。
看着黎厌坐在沙发上,她又跑去取下一次性水杯倒满热水放回沙发前的茶几上,目光丈量了一下黎厌能不能伸手就够到。
一切忙活完,才离开。
去往化妆间时途径拍摄场地,
养父母看到谈岁,拔腿就追。
放学接双双来剧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谈岁,谁知道她压根没来,本以为今晚她不会来了,却意外看到她。
察觉身后有人追,谈岁不惜绕远路往人多的地方跑,经过人流,跑到化妆间,连忙把门反锁。
化妆间里只有柚姐一人。
给谈岁化完妆,在谈岁换衣服的时候,柚姐打开门。
门刚打开的瞬间,养父母冲了进去。
她都没来得及关上。
火急火燎,表情也不怎么良善。
柚姐走到半路,又折回来了。
化妆间的门早被关上。
她敲了敲门,岁岁。
没人应。
她又敲了下,岁岁,我东西忘拿了,你开下门。
化妆间里太安静了,隔着门板,她愣是什么声儿都没听见。
柚姐抬高音量,那我打电话让人来给我送钥匙吧。
话声未落,门自内打开了。
她拿着手机的手背在身后,进去了,直接坐在凳子上,不出去了。
谈岁刚换好衣服,走出来,看到养父母狠狠地吓了一跳。
养父母愤怒、焦躁的情绪丝毫不掩,用一种能吃人的目光牢牢瞪着谈岁。
化妆间一片安静。
养父母打破沉默,看向柚姐,你拿完东西,不走吗?
柚姐放在化妆包上的手僵了一瞬,抬头看着镜子里的养父母,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当然走了。
说着,站起来,牵着谈岁的手,岁岁,我们走。
养父母:?
柚姐牵着谈岁无比淡定,气场强大地走出化妆间。
她料定,自己一个外人在场,谈岁养父母是不敢乱说话的。就算把谈岁带走,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毕竟,她可是剧组专请的化妆师。
得罪她,没好处。
何况,没了养女谈岁,他们的亲女儿于双双还在剧组呢,总要倚仗她的手艺。
假借柚姐的威风,谈岁暂时逃脱狼口,离开前,还不忘捎上自己的书包和衣服。
显然,拍完就换下衣服走。
在廊檐停下,借着灯光,柚姐拿走谈岁手里的剧本,数了数,面露喜色,恭喜你,快要杀青了。
谈岁愣了下,往剧本上柚姐指着的地方看去,心里骤然一松。
柚姐:戏份被删也是有好处的嘛,至少你不用在剧组和你养父母碰面,剧组里可真不好躲人。
谈岁深有同感,确实,这次多亏柚姐帮忙。
这次我能帮得了你,下次就不一定能这么巧了。你还是要想办法尽快摆脱他们。摊上这样的养父母,你也是够倒霉的。
被吸血了这么多年,临到头来,还被泼脏水反咬一口,这缺德事他们居然做得出来。真是没天地良心。
谈岁眼睛亮了,对,还是要撇清关系。多谢柚姐提醒。
柚姐一头雾水,看着谈岁高兴地离开。
她说摆脱的意思是想让岁岁赶紧考上大学,离开这座城市。
不知道岁岁理解的是什么样的?
拍完戏去储物室,听到里面动静不小,谈岁开门的动作一顿。
贺佳愤怒声起:
又受伤了,你受伤了还往我跟前窜,是生怕我不生气吗?
逆子,我看你就是想把我气死!
你什么时候才能安分一点不再惹事?天天知道来监看我,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管管你自己?
说你多少遍你都不听,一意孤行。这么爱打架你最好死在外边,就当我没你这个儿子。
门口传来动静,随着门被打开,一小姑娘出现,贺佳的话戛然而止。
小姑娘倒是大方,迎上贺佳怒气未消的脸色,直接认错,
贺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愤怒梗在喉咙,不上不下。
贺佳沉着脸色,那你还不走?
贺老师,我有话说。
谈岁没走,反而不卑不亢对上贺佳满是怒意的目光,
黎厌受伤,是因为他惩恶扬善。他做了好事,您不该骂他。
黎厌置于膝上的手慢慢攥紧了,目光瞥向女孩,有些意外。
闻言,贺佳震惊,半天没回过神,你说什么?
谈岁微咬着牙,贺老师,黎厌惩恶扬善,您该夸他。
注意到贺佳手里的鞭子,她目光一滞,用鲜少有过的带着明显恼意的情绪逼问对方,贺老师,您觉得呢?
贺佳心中仍旧难以置信,没说话,卷起鞭子,避开女孩的逼问,直接往门外走。
谈岁咬了下唇,对着贺佳离去的背影说:
您对黎厌成见太深了。
贺佳脚步一顿。
她听见了。
谈岁疾步走到黎厌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他。
黎厌松开掌心,说:鞭子是道具。
谈岁闷闷地哦了声,松了口气。
离开剧组前,碰到谈央。
对谈央来说,这不算偶遇。
打一开始,他就让小方替自己守着了,知道谈岁要走,特意过来的。
谈岁走半路,替黎厌回储物室取书包了。
黎厌独自走过去,等谈岁吗?
谈央目光扫过黎厌的腿,不置可否,你以后能不能少打架?
黎厌挑眉,怕我带坏了她?
不然呢?
谈央翘首以盼等着好不容易快到近前却又折回去的妹妹,心不在焉。
黎厌:那群人,是冲谈岁去的。
他觉得,有的事,还是有必要告诉谈央。
毕竟,谈岁终究还是谈央的妹妹。
谈央紧张地握上黎厌的胳膊,为什么?
岁岁那么乖,怎么可能会惹上那样一群人,
为了拍照获利。黎厌言简意赅。
眼看谈岁抱着书包跑回来,黎厌就没再与谈央说话。
谈央迎上去,略有些卑微地喊道:岁岁。
谈岁后退和他拉开距离,乖巧道:谈老师好。
言语和动作,无一不透着疏离。
谈央深深地叹气,默默站在一旁不再说话,目光却是紧紧随着妹妹移动。
待谈岁跑到跟前,黎厌取回书包自己背着。
谈岁想帮他背书包,被拒绝了。
黎厌勾唇,想被压矮吗?
谈岁摇了摇头,语气认真,不想。
想到储物室的事,她心里不舒服,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了,问:
你刚才怎么不反驳?
黎厌无奈的笑:被骂的是我,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不想你被误会。
谈岁的声音低了下去。
天空悬着一弯明月,月晕明亮。点点星子散落四周,如倾泻了一把糖。
朦胧夜色中,对上一双柔软明亮的眼睛,黎厌心跳漏了拍。
他头一回发现,
夜色竟如此撩人。
收工后,
谈央没去酒店,而是不惜驾车三小时回了家。
到家已经凌晨三点。
听到声音,
谈子时揉着眼睛,趿着拖鞋,从二楼下来往楼下客厅走。
眼睛眯着,看到玄关隐约进来一个人影,吓得浑身一激灵,抄起休息平台的网球拍,脚步放轻。
谈央穿上拖鞋,顺手打开客厅的灯。
谈子时正好悄摸摸走到他身后,朝他举起网球拍。
眼看网球拍就要落下,客厅的灯忽然亮起,差点亮瞎眼。
谈子时扔了网球拍,捂住眼睛,慢慢适应光亮,才移开手,看到是谈央,霎时放心。
哥,这么晚,你怎么回来了?
谈央睖他,想谋杀亲哥啊?
哪儿敢?我以为家里来贼了呢。
我是贼?
这个亲弟弟莫不是个傻的?
月光这么亮,都没认出他的身形?再不济,总能认得他的车吧。
谈子时没再顺着谈央的话往下回答,
哥从没这么晚回来过,就算收工的早,也是懒得折腾,直接住进剧组安排的酒店。
怎么今儿就乐意折腾了?
他眼睛亮了亮,哥,有什么喜事吗?
问完,他后悔了。
哥这一身衣服脏兮兮的,还有血迹,哪里像是有喜事?
谈子时又问:你遭遇抢劫了?
谈央白他一眼,拍戏搞的。
你胡说。你拍的是古装戏,用得着穿你自己的衣服?何况,拍个戏,至于毁容?
谈央对着手机再次看了看自己的脸,没毁,就一点擦伤和淤青。
哪有那么严重。
谈子时目露嫌弃,又脏又惨,明星能混成你这个样子可真不容易。
第63章 新来的转学生
谈央瞥他,伸手要搭上他的肩,被躲开了。
因被嫌弃,满腔想要分享激动的心情被毁了。
谈央冷下脸,故作惋惜,
本来想跟你说说今天碰到岁岁的事,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
不开心的事就不分享了,免得平白惹人操心。
这下也顾不上嫌弃了。
谈子时连忙凑上去,跟他搭肩膀,哥,快说。
好奇并打量着,难不成哥这一身脏兮兮的跟岁岁有关?
岁岁打的?
嗯,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岁岁出手,哥大抵是不敢还手的。
走到休息平台,谈子时弯腰放下网球拍,顺便关了客厅的灯。
谈央睨了眼网球拍,就你这反应速度,能逮住贼?
哥说的对,下次我就躲着不冒尖儿。
谈子时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反驳。
兄弟俩搭着肩膀进了谈央的房间。
一进房间,谈子时就想拽掉谈央的衣服,
脏死了,还不脱。
谈央不仅不脱,还满脸光荣,扯了扯染上脏污的衣服,说:
看到这上面的脚印和血没?都是我帮岁岁出头的印记。
谈子时瞬间撒手,还贴心抚平衣服上的褶子,艳羡的说:
太宝贵了,那留着吧。
谈央洗了个澡,换上家居服。将衣服整齐叠放在空的方形收纳盒里,盖上盖子。
谈子时委屈地等在浴室外,
哥倒是洗干净了,他的衣服又脏了。
平时也没见哥非要跟他搭肩膀。哥一定是故意的,知道他有轻微洁癖,非要恶心他。
不过,哥为岁岁出头,他的衣服也脏了。这就相当于,他也为岁岁出头了。
脏的好!回去后,他也要把这件睡衣宝贝起来。
谈央绘声绘色地给谈子时讲了近一个时辰,还原打架的情形。
再没了大谈子时三岁,素日里的稳重。
讲完,倒床就睡。
谈子时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总感觉,缺席了很重要的事情。
不行,他也得做点什么。
上午第一节 是历史课,历史老师是个慈祥的小老头,总是笑呵呵的。
遇到怎么讲给同学们听都没人能听懂的题,小老头能讲上一整节课。
用他的话来说,是誓要攻艰。
誓要攻艰的小老头耗一节课,等到下课铃响才恍觉,光讲题去了,新课也没开。
在同学们的满目期待下,又实在不忍心占用大家课间休息的宝贵十分钟。
只好苦着脸离开教室。
走前依依不舍,同学们记得预习,后面的习题没事可以写写。
同学们异口同声:好。
心里却是,压根没有没事的时候。
第一节 下课,顾样才来学校。
打顾样一进门,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先不说手上的伤、脸部的淤青,单看小腿好几处包扎,走起来一瘸一拐,都能看出来这伤的委实不轻啊。
有人上赶着扶他,边扶边好奇地问,却被顾样狠狠瞪了一眼。
杜好全然不理会,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顾样。
早自习和一节课过去了,同桌只看书,都不看她。
杜好手中握笔,笔戳着脸,脸都被戳出了印。
她将历史练习册往谈岁面前一推,
岁岁,这题我没听懂。
谈岁眼也未抬,光盯着杜好红笔画圈的题,开始给她讲。
历史题真不是理解了就能做对的。
就比如这题,
首先剥清题干,再翻译题中的重要诗文,然后再对比中外历史事件
没有扎实的语文功底打基础,还真难做对。
杜好拿笔戳腮,好好的历史,能不能整点简单的。难死我了。
看她这眼神飘忽,就知道她没认真听。
谈岁皱眉,我说了什么,你复述一遍。
杜好嘿嘿地笑,岁岁,你终于理我了。喊你那么多声,你都不理我,让你给我讲题你倒积极。
谈岁无奈,上课的时候,你喊我?我还想多学点知识留下来继续做你同桌呢。
杜好一想,也是,眼看月考就要来临,即将分班。
万一岁岁掉链子从三班滚出去了,她怎么办?
杜好一把扯回自己的练习册,我自己琢磨。下次,我要是再想问你什么题,你就拒绝我,或者打我也成,我不懂的题肯定是因为我课上跑神没认真听讲,我活该。怎么能连累你呢?
谈岁微愣,莞尔,倒也不必。
杜好:我不会,因为上课没认真听,但我仔细琢磨肯定就能会了。你不一样,你不会,是因为你真的不会。
谈岁:
不想和你说话了。
不想和你做同桌了。
面对谈岁投来的斥责的目光,杜好深感内疚,
岁岁,我为我的口无遮拦向你的天真道歉。
谈岁艰难开口,小好,其实,你不说话的时候更美。
不过,小好一直不分场合地喊她,摆明了是试探她会不会理自己。
一切,只有一个理由。
谈岁开口:小好,你是不是告诉了黎厌,我在班里打顾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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