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难当 - 分节阅读_129
第195章 自作孽不可活
深夜,三个黑色的影子从宫墙上一跃而过,飞快地消失在广阔的宫殿中。
“如何?查到什么了?”帝王的寝宫内,南晋王披着外衣坐在床边,盯着下首跪着的三个黑衣人。
黑衣人并未言语,中间那位直接从胸口掏出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
南晋王没想到还真有东西找到,打开盒子一看,顿时火冒三丈,牙齿咬的咯咯响。
“好!好哇!这就是寡人的好儿子,竟然敢和北越王有往来,还试图勾结在一起,图谋江山!……哈哈!寡人真是帮北越白养了二十年的儿子!”
南晋王将盒子砸在地上,一枚纯金色的牌子掉了出来,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阴沉着脸吩咐:“你们去把那个孽子带进宫来,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三个黑衣人应了一声,起身从窗户飘了出去,只留下缕缕清风。
南晋王脸色发青,盯着那枚金牌看了许久,看到上头那熟悉的印记,冷笑一声:“真是痴心妄想!”
这金牌虽然他是第一次见,却知道是属于北越的物件,而上面的印记属于北越王,那必定是北越王送给王子贤的。
可敌国之君为什么要送个金牌给他的儿子呢?这其中的猫腻南晋王一猜就透,无非是两人暗中勾结,有所图谋了。
而王子贤已经贵为王子,他能图谋的自然就是这大好江山。
也不知道这孽子与北越王达成了什么协议,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子贤很快就被带来了,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没裆的裤衩,光溜溜地被黑衣人拎进来。
他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了,原以为是谁派来刺杀他的刺客,没想到对方没要他的命,而是将他带出了王子府。
等他被带到这熟悉的地方时,他就猜出这三个黑衣人的身份了。
能在宫城内来去自由的恐怕也只有他父王秘密培植的暗势力了。
知道了是谁要见他,王子贤免不了开始揣测缘由,能让他父王半夜三更将他偷偷抓进宫,绝对不可能是一点小事。
难道说……王子贤回想近来的事情,也猜到了一些,顿时吓得浑身冰冷,血液凝固。
如果真是那件事被发现了,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乍一见到南晋王,王子贤立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上去,抱住南晋王的小腿,哭诉道:“父王,您要见儿臣吩咐一声就是,何必如此吓人?儿臣快被吓死了。”
南晋王冷哼一声,一脚将他踹开,“你胆大包天,还会被这点小阵仗吓死?”
“父……父王何出此言?”王子贤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南晋王也不和他绕弯,直接将金牌踢到他面前,“你自己看看,这是何物?”
“这……”王子贤心里惊涛骇浪,心跳汹涌澎湃,可是面上却还是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将金牌反复看了两遍,摇头说:“儿臣并未见过此物啊,不过这上面的印记似乎是属于北越王的。”
作为王子,如果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也太不正常了,王子贤这点应对能力还是有的。
“呵呵,你说你没见过?”南晋王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阿大,你来告诉他,这东西是从哪里找到的?”
被称为阿大的正是跪在中间的黑衣男子,他低头回答:“回大王,是在三王子书房的暗格中,暗格设在书桌之下,从左往右数第十块地砖之下。”
他说的如此详尽,王子贤再镇定也忍不住变了脸色,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又恢复了镇定,大义凛然地反驳:“父王,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儿臣真的不曾见过此物,那暗格并不是很隐秘,平日里只存放些账册和钥匙,儿臣……儿臣真不知情啊!”
“哦?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于你?”
王子贤连忙点头:“定是如此,否则父王您为何好端端地会去搜查儿臣的府邸?”
王子贤自认为这一段不可能有外人知道,就算被人看到他和北越使者有往来也证明不了他们在密谋什么。
“呵,那是因为薛爱卿在被烧的驿馆里找到了你府里的东西,你倒是大方,寡人赏赐给你的东西你转手就送出去,还真是不忘自己身上流着北越的血脉啊。”
“东西?什么东西?”这下子王子贤是真的懵了。
“还想狡辩?”南晋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太鲜明了,根本不存在狐疑的地方。
南晋王也试想过有人要嫁祸给他,可是看到那枚金牌他又否决了,这东西是实实在在的,除了北越谁还会有?
而且谁会想到要做一枚假金牌偷藏到老三书房的暗格里?谁又能从他府里拿出那些御赐之物送给北越使者?
整个南晋,除了他手底下的暗卫只有太子府有这个实力,可是太子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南晋王根本不相信太子昭会费这么大的力来嫁祸老三,那个儿子是什么性子他还不了解么?
“父王,儿臣是冤枉的……儿臣是与北越使者见过面,相互赠送过礼物,可这东西真不是他们给儿臣的,您一定要明察啊!”
王子贤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承认,不承认的话,南晋王只是怀疑不会百分百肯定,承认了他就必死无疑。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怎么个无辜?”
“是太子!一定是太子做的!之前……之前儿臣曾设计过太子妃,太子知道后一定会报复的!……父王,儿臣知错了,不该妄想和太子妃作对,可是……儿臣恨啊……”
王子贤将自己陷害唐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南晋王,包括他怎么下的手,只是隐去了某些难堪的部分,用以证明他和太子的仇恨确实存在的。
南晋王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真实经过,坊间对太子妃上溯莺阁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他自然有所耳闻,但男人嘛,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不能理解。
王子煦还会在青楼争风吃醋呢,唐越上个青楼也不稀奇。
本来想过几天再惩戒那二人,这还没动手就听说了这样的事,让他对老三的印象立即颠覆了。
“你……你倒是能耐了!”南晋王一脚踹在他心窝上,恨声说:“只凭这一条,你就罪无可赦!”
“父王,儿臣知错了,儿臣只是一时昏了头,儿臣这就上太子府负荆请罪!”王子贤磕头说道。
“你想得真美!企图用这点小罪来顶罪吗?”南晋王大手一挥:“把他押入冷宫,给寡人看好了……还有皇宫那位,也一起押入冷宫!”
王子贤一听这话就知道解释无望了,呆愣愣地任由黑衣人将自己拖走,不明白这刚升起的希望为什么还没开始就陷入绝望。
这一定是有人在害自己!一定是太子!一定是他!
王子贤双目含恨,苦笑几声,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那对狗夫夫付出代价!
南晋王一屁股坐在地上,脚边金牌泛着光,刺着他的双眼。
他一把将金牌砸出去,深深吸了口气,“真是……一群不争气的东西!”
翌日早朝,大臣们惊讶的发现,他们的君主正在发呆,而且发呆了一整个早上。
直到将近午时,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南晋王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
不过,他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就是:“太子,去将北越使者赶出邺城,他们在南晋待的时间够长了。”
“……”群臣哗然,他们大王这是怎么了?难道不打算和谈了?
立即有大臣站出来劝解,“大王,事关天下和平,该忍的时候还是忍忍为好。”
尽管他们每个人都看北越使者不顺眼,也没想过要赶他们走啊。
就连丞相大人也站出来说:“大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刻实在不宜意气用事!”
南晋王将一个盒子砸下来,一句话也没解释就转身走下宝座,走出了大殿。
群臣连忙跪地三呼万岁,太子昭起身将盒子捡起来,瞥了眼里头的东西,眉头一掀,嘴角勾起一道冷笑。
一群重臣围过来,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均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
这东西出现在大殿上,总觉得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太子昭将盒子盖上,大步走出大殿,丞相大人追在后头,小声说:“殿下,您认为此事可妥?”
“妥!为何不妥?”太子昭头也不回地说:“孤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可是这和谈……”大家到底是不想再发起战争的,如果和谈败了该如何是好?
太子昭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叶相,是该到南晋主动提要求的时候了,大人去准备吧。”
叶丞相眼睛一亮,胡子抖了抖,“喏,臣知道该怎么做了。”终于轮到他们主动出击了么,甚好!
太子昭出宫后直接带人去北越使者现在居住的地方,大手一挥,凶悍的侍卫带刀冲了进去,很快就押着使者团的人出来了。
“你们要干什么?……大胆,你们反了吗……”
太子昭无事他们的叫嚣,点点头,“丢出城去,监督他们离开南晋!”
“喏!”侍卫们齐声应答,气势冲天,瞬间将叫嚣的北越使者镇住了。
“太子昭,你这是何意?难道南晋不想和谈了?”一名使者吼道。
另外一名立即跟上,质问道:“南晋还欠我们一条命,难道是不想惩罚凶手,就打算如此打发我们了事?什么时候我们北越可以任由你们欺凌至此?”
“太子昭,奉劝你一句,万事三思而行,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太子昭冷眼瞅着他们,从怀里掏出一物砸到一名使者头上,沉声说:“那孤就在此等着,带走!”
使者们看到地上的金牌齐齐愣住了,这件事本是机密,也并非使者团中的每个人都知晓,乍然看到属于国主的令牌,一个个都不知所措。
不过毕竟还是有知情者在,看到此物出现,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们在心里默默诅咒着王子贤,恨他连这个都护不住,也恨他太没用,竟然没过几天就被人揪了出来,难怪他斗不过太子昭。
事已至此,他们哪还有理由留在南晋,一个个神色灰败地被赶出邺城。
太子昭到底没做太绝,让他们带上行礼,还送了车马,大有让他们赶紧滚的意思。
这一动静太大,邺城的子民很快就听到消息,一个个冲到街上,目送着那群使者离去。
“发生了何事?太子殿下为何将北越使者赶走?”
“不和谈了吗?难道又要开战了?”
“呜呜……我可怜的孩儿刚回家,难道又要上战场了?”
“闭嘴,就算开战,殿下也一定会打赢的,一定是那些使者提出的条件太苛刻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绝大多数人都是赞同和谈的,他们极想要个和平安稳的生存环境。
随着北越使者的离开,太子昭也让人贴出告示,大致说明北越使者离开的缘由,再强调和谈会继续,只是要换一种方式,朝廷会积极将此事完成。
告示一出,大家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安稳了些,只要南晋有和谈的心,使者走不走他们也管不了。
而且朝廷也说了,那群使者在南晋的地盘上作威作福,搅弄风云,不利于朝廷的安定,还是走了的好。
至于这其中真正的缘由,却是没有几个人知道。
不过王子贤的失踪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最终南晋王一手将此事压下,才令朝臣们安静下来。
这下子大家更震惊了,好好的一个王子失踪,大王竟然不让找,这其中的猫腻不得不引人深思。
有聪明的人联想到那枚金牌,顿时茅塞顿开,暗暗腹诽: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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