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慈光(重生) - 分卷阅读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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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慈光(重生) 作者:吾心大悦

    分卷阅读32

    ,继续问和顺:“这样啊,九郎……身子好些没?”

    和顺一脸喜气洋洋对皇帝报告:“殿下今天好多了,都没尿床。”

    天授帝:“……”

    沐慈:“……”

    尿……床……我们没听错么?

    卫终太阳穴“突突”跳,觉得和顺的智商是硬伤,真没救了。眼角瞥见天授帝叹口气,略掸了掸手,知道这是屏退人,他就招呼和顺退出了房间。

    合欢殿只剩两父子。

    “雁……雁奴?”天授帝走到床边,为显得亲近,特地称呼自家小儿子的乳名……应该是这个吧?

    沐慈语调微凉:“恩?你叫谁?”

    “不是……你的小名吗?”天授帝有些不确定。

    沐慈想了想,淡淡道:“应该是吧,十多年了,还是母亲这么喊过我,我都快忘记了……她曾希望我生在农家,像大雁一样自由。”

    天授帝:“……”他被挤兑的,怎么也喊不下口了。

    “九郎,”天授帝改了称呼,柔声道,“别趴着,胸腹……有伤。”主要是根处有伤。

    “背后也有,一样的。”沐慈无所谓地回答。

    天授帝:“……那……还疼吗?”

    “很痛,不过习惯了。”沐慈毫不在意。

    习惯了?

    过得什么日子啊,连痛苦都能习惯?天授帝心疼又悔恨,却不愿意叫幼子看到自己失态,努力控制情绪,留意到空了的药碗,转移话题问:“你喝过药了?”

    沐慈保持缄默。

    天授帝以为是默认,又问:“饿不饿,用过膳了吗?”

    “不想吃。”

    “为何?”刚问出口,天授帝忽然想到了小儿子尴尬惨烈的伤处。他忍着心内猝痛,耐心道:“父皇叫御膳司煮了粥来,你用一点可好?”

    “不要,尿多。”

    “……”天授帝心痛加头痛,不知道能给小九郎吃什么。

    “煮烂一点的米饭,加点盐就行了。”沐慈想着迟早要克服厌食症,就不逃避。

    这是沐慈第一次表达意愿,天授帝很高兴去吩咐了,然后得寸进尺坐到沐慈床边,轻轻抽过邸报。

    “你想知道些什么?”天授帝问,声音柔和地他自己都有点敢不相信,“父皇听说你叫人去取了半年的邸报?”

    “你知道的,我叫他拿的是三年的。”沐慈淡淡陈述事实,他清楚,如果没皇帝的首肯,他拿不到邸报。

    “嗯,我知道……是谁……让你拿这些的?”天授帝承认,却有点疑惑一个关在冷宫的孩子如何知道邸报这种东西?还知道这上面的信息很关键。

    沐慈淡淡解释:“洛阳王曾给我读过几份,说全国的信息都可以在上面找到。”

    他不再称呼沐念为三哥,而是疏离的“洛阳王”。天授帝从一个称呼,立即想明白了一切潜台词——沐慈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天授帝已经调查过,三郎的解释是:因为这三年他无法接近冷宫,心中挂念担忧,想尽办法潜到冷宫墙外蹲守,结果在清晨听见太子施暴的现场,一时激愤,不管不顾冲上朝会大殿,为九弟鸣冤。

    话一出口,自然如泼出去的水,收不住了。

    洛阳王揭发算救了九皇子,否则以九皇子的惨状,不需多久就会悄无声息死在冷宫,那时可能天授帝已经大行,太子做了新帝,真相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而洛阳王当众揭发,肯定也有一点私心的,否则完全可以在私下告诉天授帝,而非弄得人尽皆知……把小弟弟的伤口,也扒给天下人看。

    这一切,都叫小儿子看穿了。

    这孩子在冷宫里长大,竟也很敏锐聪慧。如果从小好好教育的话……

    天授帝强压下心头难言的滋味,不敢再想,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温声说:“你要多少年的邸报父皇都可以给你,只是你都……”看不懂啊。“要来干什么?”

    天授帝心疼又爱怜,看沐慈柔顺地趴伏,他忍不住伸手想摸他黑软的发顶。

    沐慈立即偏头侧身,躲开了天授帝的手,平淡回答:“看不懂就慢慢看,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十分轻描淡写的语气,单纯地,仅仅陈述一个事实,语声中没有丝毫怨怼,也没有希望,仿佛只是这么一说,并不在意能否实现。沐慈漂亮的小脸上也没有任何向往的表情,一双沉黑眸子,寂定无光。

    若说万念俱灰,却又不是,那至少也是七情中的一种“哀”,可沐慈的眼里却空空落落,连哀都不见,无悲无喜,无波无澜。

    这种比死寂更空漠的的眼神,出现在一个本该鲜活的少年人身上,只让人觉得诡异。仿佛神殿中高绝至美的一个神邸那俯视苍生的眼神,空灵缥缈,平静悲悯……但是,却只是一个玉石雕刻的像,不是活的,没有人间七情。

    天授帝的手又开始哆嗦。

    这孩子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和他最爱的女人共同孕育的孩子,融合了两个人的血脉,连容貌都结合了两个人的优点,漂亮到惊心动魄。

    这本该是他最疼爱的孩子。

    可被他亲手摧毁,成了最可悲的一个孩子。

    十几年来,这孩子到底过的怎样的日子?

    孤独、寂寞、痛苦,被欺负也无处申诉……他身上的每一处伤痕,都在控诉这些年他遭受的不公。到最后,失去一切希望,连健康和生机都失去了,他死去了……若非诡异的道人来救,只怕早已玉殒魂消。

    天授帝心痛无言,想要摸一摸,抚慰这个孩子。

    “不要碰我!”沐慈又躲开了,他并不在意天授帝的情绪变化,躲洪水猛兽似的,往床内挪了挪,靠着床壁尽可能远离,才动作迟缓再次趴下。

    天授帝现在才知道,小儿子这是在拒绝自己。

    坚定地拒绝。

    天授帝没有立场责备这孩子的无礼,强迫自己收回手,没有再去碰。

    沐慈慢慢趴下,丝质的充棉软枕,很滑很软。沐慈从不在生活上委屈自己,靠在软枕上舒服地用脸蛋蹭了蹭。

    十分孩子气的动作,叫天授帝看得呆了。

    不过这并非沐慈故意卖萌,沐慈做任何事一贯只随心顺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看他人脸色。他瞥天授帝一眼,很直白问:“你看得懂邸报上的信息?”

    “自然能看懂。”

    “那你念给我听。”不是询问,沐慈指使得理所当然。

    天授帝居然笑着答应:“好……”

    作为一个权势滔天的父亲,他满足过自己孩子的很多合理和不合理要求。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放下身段,只为叫小儿子满意,做任何事都愿意。

    于是天授帝做了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做的事情——堂堂九五之尊抢了七品侍讲工作,给别人念报纸。

    “辛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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