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母改嫁旺新家,重生嫡女嘎嘎乱杀 - 第91章 灼灼红装,谁能与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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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候棚前点著火盆,光线明亮,轩辕璟和陶直站在显眼处,並未避人。
    尚怀瑜稍稍加重脚步声,待二人看过来,隔空打招呼见礼,而后回到营帐。
    因尚未成婚,他的小帐与尚国公的大帐相连。
    此时尚国公已经清洗完毕,准备躺下歇息了。
    “父亲。”尚怀瑜回头示意帐外,“儿子方才看到陶直和昭王在一处,他……”
    陶怡和轩辕璟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如今又明目张胆的碰头,莫非这狗东西真的有了二心?
    “我知道,他同我说过了。他那嫡女陶怡惦记上昭王,不听父命,陶直此番约见,是想让女儿彻底断了念想。”
    尚国公盘腿坐在床边,方正的国字脸色如铜铸,眉弓高耸,眸光锐利。
    “这个陶怡,简直不知所谓。”
    尚怀瑜忿然拂袖,脑海中浮起一张秀美的小脸。
    睫如鸦羽,眸似星海,欢喜时声如银铃,伤心落泪时如枝轻颤。
    如果被昭王解围的人是陆小姐,定然不会生出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尚国公看著儿子,眼里多了几分探究,“宴上一直没见著你,跑哪儿去了?”
    尚怀瑜面不改色,“不知是不是吃了没熟透的鹿肉,胃里噁心,闻不得宴上混杂的气味,找地方歇了会儿。”
    “可找医官瞧过?”
    “不用,已经不难受了。”
    尚国公点点头,不再多问。
    儿子大了,这种小事自有主张。
    “行,那就去歇著吧。养足精神,明日围狩正式开始,你可得给我使出全力,这一次,务必猎回天貺祥兽。”
    所谓天貺祥兽,指的是西山围场里特有的一种白鹿,迅捷敏锐,颇有灵性,传闻得之可获天佑。
    当今天子还是閒王时,曾在一次秋狩中遇到白鹿饮溪,心生怜悯,不忍心射鹿,只射掉一只鹿角带回收藏。
    同年,诸王与先太子爭斗,悉数覆灭,平白让当今天子捡了个大便宜,坐上九五之尊的宝座。
    上回秋狩,他们先抓了几只小鹿崽子,一半放血,一半抽打使其惨叫求救,没想到还真引来一头白鹿。
    那白鹿体型格外高大,力大无穷,身中多箭都没倒,反而从十余人的围攻下逃了出去,最后只削下手指那么长一截鹿角。
    那之后不久,尚国公府就搭上了太子,一路风生水起。
    若能猎回整头白鹿献给天子,尚国公府说不定能一举成为大雍勛贵之首,开启玉堂金马之门。
    这一回,他们做足了准备。
    “儿子明白!”尚怀瑜恭敬告退。
    另一边,虞候棚下。
    目送尚怀瑜走远后,陶直收回视线,冲轩辕璟拱手道:“近日坊间传闻甚囂尘上,胡乱传一些没来由的閒话,还请王爷千万莫要放在心上。”
    “陶大人此话何意?”轩辕璟装傻,“本王对市井传闻並不关心,不知传了什么閒话?”
    “这……”
    陶直微微张著嘴,脸色难看。
    这让他怎么好说?
    “嗯?陶大人?”轩辕璟目光渐厉,眼神逼视。
    夜风拉扯身上的滚金流云玄袍,阔袖微微鼓风,宛如收翅落地的苍鹰,锋利的目光带著难以抵抗的压迫。
    陶直愈发坚定自己的猜测,轩辕璟这廝接近怡姐儿,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目光飞快扫过棚下阴影,陶直硬著头皮道:“是这样,王爷先前替小女解围,一些好事者便开始传,说王爷对小女有意……”
    陶直连连摇头,气恼间还有些无地自容。
    “简直无稽之谈。王爷是天家子孙,贵不可言,小女蒲柳之姿,哪里入得了王爷尊眼,这些人真是……不知所谓!”
    轩辕璟点点头,似十分赞同。
    陶直心下暗喜,正想趁热打铁,却听到轩辕璟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情之所钟,岂在门庭?陶大人以簪缨量人,未免不妥。”
    陶直张著嘴,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变成堵在喉咙里的一口气。
    “臣不是这个意思……”
    轩辕璟负手而立,转身面向火盆,在身后投下一道长影。
    “本王確实对令嬡无意。”
    咕咚一声,喉头滚动,陶直將那口气咽了下去。
    成了,有这句话就够了。
    他再度拱手,准备告退,轩辕璟又说话了。
    “兵械案未破,本王重任在肩,哪有心思去想儿女私情?”
    说完,还摇著头嘆了口气,似十分苦恼又无奈的样子。
    他在这儿说话大喘气,陶直都快喘不上气了,黑沉这一张脸,眼角疯狂抽动,还得忍著心头火气,客客气气的把轩辕璟这尊瘟神给送走。
    绕个大圈,陶直又折回虞候棚,打开角落阴影处明日用来装猎物的箱子,把陶怡扶出来。
    “现在可以死心了吧!人家说了,对你没那个意思。”
    陶怡揪著裙摆,望向亲王营帐方向,俏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在箱子里被闷得,还是因为別的什么。
    “父亲。”她挽住陶直胳膊,亮晶晶的眼睛眨啊眨。
    “您没听出来吗?王爷这是被案子拖累了,暂时脱不开身。他若真对女儿无意,又为何驳斥父亲以门庭簪缨量人?”
    “胡说八道!他都说得那么清楚了,你还要妄自揣测,我看你是失了心疯了。”陶直气得跺脚。
    他身形高大,又生得一张黑脸,发起火来还是挺嚇人的。
    陶怡被吼得愣住,抿著嘴不作声。
    陶直负气往外走,很快又折回来,压低声音,“你好好想想,贵妃娘娘的青梅酒,他给了那么多人,连陆未吟都有,偏偏不给你,你还不懂是什么意思?”
    这话,原是想让女儿打消不该有的念头,陶怡听完眼睛却明显亮起来,甚至溢出笑来。
    “他给了很多人?”
    陶直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啊。”
    “我还以为他只给陆未吟一个人呢。”陶怡掩嘴笑出声,信誓旦旦道:“是我走太早了,我要是不走,殿下肯定也会给我的。”
    “你你你……”陶直气得发抖。
    抬起巴掌,不忍也不敢呼在女儿脸上,只能对著自己嘴巴狂拍。
    让你嘴贱!
    夜尽天明,旭日东升。
    高台上,皇帝腰佩宝剑,一身戎装,豁然抬手间,掌旗官猛地挥动玄色大纛,围场四周顿时鼓角齐鸣。
    擂鼓三通,吹角十二声后,三千铁甲卫山呼万岁,惊起漫天展翅的雅雀。
    皇帝拿起架子上的金漆龙角弓,搭箭拉成满月。
    一射天,祁丰年。
    二射地,镇邪祟。
    第三箭,开猎。
    木笼打开,放飞十只大雁。
    皇帝从容搭箭,瞄准,全场屏息。
    咻,尾部缠著明黄丝絛的御箭逐雁而去,再带著一只白雁从空中落下。
    铁甲卫再呼万岁,皇帝脸上露出笑容,將金漆龙角弓放回架子,声如虎啸,“开猎!”
    儿郎们皆著骑装,各自去领器械。
    命妇贵女们则和容贵妃一起坐在绵延的彩棚下,喝喝茶吃吃点心,等待捷讯传回。
    或去旁边空地玩投壶,也算应个景。
    无人处,陆欢歌身著絳色骑装,踩著双鱼爬上马背。
    好不容易坐稳,马儿稍一甩头,她顿时嚇得趴下,绣鞋在马鐙上滑来滑去。
    “小姐,行不行啊……”双鱼担心得声音发紧。
    这要是摔下来,能把人摔废吧?
    “我不行你行?”
    陆欢歌攥紧韁绳,本就绷紧的心更加焦躁,同时又暗暗给自己打气。
    一定行的,这马她在家里已经骑过很多趟了,是父亲特意找人送进来的。
    富贵险中求,能不能一举攥住尚怀瑜的心,就看这一回了。
    双鱼递上特质的轻弓,“那你小心啊!”
    陆欢歌轻夹马腹,温顺的白马开始慢悠悠踱步。
    她胆子大了些,双腿用力,白马顛顛儿的小跑起来。
    絳色底绣梔子的披风在鞍后翻飞,还真显出几分虚张声势的英气。
    陆欢歌用力挺直腰板,紧张的绷著嘴唇,想要再快些,又不敢,怕摔下去。
    犹豫不定时,忽听得马蹄声靠近。
    回头望去,只见一抹极艷的石榴红从身边飞快掠过,踏起沙尘迷眼。
    陆欢歌瞪圆的双目仿佛染上血色,抓著韁绳的指节泛起冷白。
    是陆未吟。
    她又想做什么?
    马蹄声由远及近,场上眾人听到声音,纷纷引颈眺望。
    轩辕璟身著玄色骑装高坐马背,先一步看到那抹如火的艷红,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就知道是她,也只会是她!
    骏马飞奔而过,二人视线短暂交匯,无需言语,皆已心领神会。
    来到场中,陆未吟持韁勒马。
    伴隨一声嘶鸣,马儿前蹄高高昂起,再重重落下。
    少女红绸束髮,眼尾的胭脂痣赤如血滴,深眉轻扬,眸光灿如星辰。
    腰身收束如剑,袖口缠著玄色护腕,翻身而下时,腰间蹀躞带上的银铃发出脆响,愈发显得清越惊尘。
    大步走到台前阶下,被风扬起的裙摆透著张扬的英气。
    她没跪,而是行了个儿郎的抱拳礼,声音清脆有力。
    “皇上,臣女也想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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