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伯利亚打地鼠 - 第458章 孤魂野狗

    这两年和东北亚的炮火连天相比，东南亚安静很多。
    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布鲁克王国在砂拉越的控制区，仅剩古晋一地，其他地区都已经被叛军控制。
    布鲁克王国首相索尔·斯威滕汉姆最近心情很糟糕，他没能从海峡殖民地获得足够的支援，自从他叔叔弗兰克·斯威滕汉姆离职后，布鲁克王国从海峡殖民地得到的支持就已经大不如前。
    现在的海峡殖民地总督，是约翰·安德逊爵士。
    索尔来到布鲁克王国之后，雄心勃勃，立誓恢复布鲁克王国最大版图。
    现实给了索尔当头一棒，索尔叔叔弗兰克从印度借来的英印部队，不仅没能帮助索尔恢复布鲁克王国对砂拉越的统治，反而因为横征暴敛，导致索尔和砂拉越居民的关系愈发紧张。
    日俄战争爆发后，砂拉越北部出现一支由阿里率领的反抗军，势力越来越大，不仅一统砂拉越北部，而且正在向古晋进军。
    阿里自称是马来拿督巴丁宜·阿里的后人，当年詹姆斯·布鲁克就是推翻巴丁宜·阿里的统治，才建立了现在的布鲁克王国。
    阿里竖起反旗后，索尔多次督促英印部队前往平叛。
    没想到阿里不仅没被剿灭，反而越打越强。
    现在阿里手下的反抗军已经超过6万人。
    古晋的部队只剩3000.
    古晋部队的指挥官艾伯特·欧文少校日前通知索尔，如果再不补足拖欠的津贴，那么英军就将撤出古晋。
    驻扎古晋的英印部队，除了正常的驻军费用之外，还要为部队官兵额外支付一笔海外津贴，这笔津贴已经拖欠了足足半年之久。
    为此，索尔前往狮城，希望能得到海峡殖民地的帮助。
    约翰·安德逊爵士不仅没给钱，而且还要求索尔尽快补足拖欠的驻军费用。
    索尔叔叔担任海峡殖民地总督时，这笔费用自然是不需要支付的。
    现在弗兰克人走茶凉，约翰·安德逊要求索尔补足费用是正常操作。
    第二次布尔战争后，英国已经从战略扩张转为战略收缩。
    类似布鲁克王国这样的保护国，不仅不能为英国贡献利益，反而需要英国输血维持统治，对于这样的保护国，英国国内已有定论，应放尽放。
    英国在第二次布尔战争中的直接支出达到2.2亿英镑，差点导致内阁下台。
    日俄战争中，英国损失惨重，之前的投资可能面临血本无归的局面，这对于英国又是一次沉重打击。
    现在别说布鲁克王国，海峡殖民地作为英国全球殖民的重要战略节点，今年不仅没有拨款，而且还要上缴更多的收入，约翰·安德逊还不知道上哪儿弄钱喂饱国会老爷们呢。
    索尔无奈回到古晋，一无所获。
    艾伯特·欧文知道索尔回到古晋后，第一时间来堵门。
    “首相阁下，要到钱了吗？”
    索尔打起精神，信心满满。
    “当然，只需要保持耐心，金钱会有的！”
    “那就是没要到喽——”
    艾伯特·欧文晴转阴，他和狮城也有联系。
    “现在的情况很艰难，帝国在日俄战争中损失惨重，我们要共克时艰——”
    索尔晓之以理。
    “首相阁下，请你对我的士兵们去说吧！”
    艾伯特·欧文拂袖而去。
    当晚，古晋驻军涌出军营，在古晋大肆劫掠，古晋全城陷入混乱。
    索尔去军营找艾伯特，被卫兵拦在军营外，任凭索尔如何哀求，卫兵都没有放行。
    更没有通报。
    当晚，古晋有近1500人丧生，多栋民房被烧毁，港口附近的商业区被洗劫一空。
    索尔还没有来得及统计损失，古晋驻军拔营登船离港，杨长而去。
    索尔在疯狂问候了约翰·安德逊和艾伯特祖宗八代之后，面临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接下来怎么办？
    索尔没时间思考，阿里的叛军就在古晋城外，现在随时可能进城。
    “走，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索尔不想留在古晋殉国。
    “我们去哪里？”
    索尔的妻子惊慌失措。
    “随便哪里，只要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就行！”
    随着英军撤离，阿里占领古晋，宣布恢复砂拉越王国，并派人前往狮城，希望和布鲁克王国一样，接受英国的保护。
    约翰·安德逊惊讶，还有这种好事呢？
    确实是好事。
    英国只需要每年支付给砂拉越王国100万英镑，砂拉越王国就可以继续接受英国的保护。
    约翰·安德逊差点被气歪鼻子。
    寻求英国保护，不说给英国交保护费，还要英国给钱，这是哪门子道理？
    “可是之前布鲁克王国就是这样成为英国保护国的啊——”
    阿里的使者安东诺维奇振振有词。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约翰·安德逊没心思探究阿里的代表为什么是一个斯拉夫人。
    “你就说给不给吧！”
    安东诺维奇要不到钱就翻脸。
    “没钱！滚！”
    约翰·安德逊烦不胜烦，这钱给了也是打水漂。
    第二次布尔战争，布鲁克王国也是一个兵都没出。
    这样的保护国要他何用。
    仅仅是为在英国国王那串长到不能再长的头衔上，再多一个地名吗？
    “很好，你们不给，有的是人愿意给！”
    安东诺维奇不失望，这事儿本来就是有枣没枣搂一杆子。
    既然英国不愿意充当砂拉越王国的保护国，那砂拉越王国找个愿意的，英国应该也没意见吧。
    英国有意见。
    大英帝国的墙角，不是谁想撬就可以撬的。
    约翰·安德逊确实没钱给，但如果谁出这个头，约翰·安德逊就有话说了。
    约翰·安德逊以为安东诺维奇会去椰城。
    安东诺维奇并没有。
    不过在几天后，砂拉越王国和椰城签订了一份协议，将古晋租借给椰城作为商业用途，时限10年。
    居然不是99年？
    约翰·安德逊将这一情况向伦敦报告，请伦敦决定砂拉越的命运。
    电报发出后，如泥牛入海，没有回音。
    伦敦现在哪还顾得上砂拉越啊，日本国库现在比睦仁的脸都干净，乔治还死咬着日本不放，格雷传回的情报越来越紧张，远东俄军已经做好了攻击日本本土的准备。
    登陆战其实也真没有多复杂，通过攻击千岛群岛，西伯利亚舰队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总结起来就是两句话：舰炮掩护，步兵平推。
    这还得感谢日本在千岛群岛实力空虚。
    千岛群岛说是千岛，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一共由56个岛屿组成，总面积约15600平方公里。
    日本的所有军事力量都集中在关东，并没有在千岛群岛部署军队，所以西伯利亚舰队的登陆根本就没有遇到抵抗，顺利的让人难以置信。
    在消灭萨哈林岛残军和收复千岛群岛之后，西伯利亚舰队主力回到釜山，随时准备攻击日本本土。
    长崎虽然得到英军保护，可日本沿海港口太多了，西伯利亚舰队可以选择任意地点登陆，英军根本无法阻止。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满足乔治的要求，尽快结束谈判。
    所以当谈判第二轮开启，小村寿太郎来到谈判地点国宾馆的时候，就被拦在会场之外。
    “抱歉，谈判已经开始，请您去休息区等待。”
    “我是大日本帝国的代表，我不在场，谈判怎么能进行呢？”
    小村寿太郎面色涨红，嘶声怒吼。
    日本和俄罗斯帝国的谈判广受关注。
    这会儿会议室外面，很多各国记者都在等待最新进展。
    所以各国记者看向小村寿太郎的眼神，就让小村寿太郎格外无地自容。
    这倒也不是米哈伊尔和格雷不尊重小村寿太郎，惯用手法而已。
    当年甲午战争后日本和清帝国谈判，同样在高丽代表没在场的情况下，就决定了高丽的命运。
    辛丑战争后的谈判，清帝国虽然参加了，实际上和没参加没什么区别，根本就没有得到发言机会。
    再往远了说，第十次俄土战争后的柏林会议，俄罗斯帝国同样没有发言的机会，只能被动接受柏林会议的结果。
    这就是列强的真面目，我消灭你，与你无关。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
    小村寿太郎目眦欲裂，这或许就是日本的宿命。
    “啊哈哈哈哈——”
    狂放的笑声突然从休息室门口传来。
    小村寿太郎定眼望去，笑声来自闵泳翊。
    闵泳翊一手指着小村寿太郎，一手捂着肚子，放声狂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和闵泳翊同样来观礼的大头没有笑出声，面无表情鼓了两下掌——
    啪——啪——
    清脆的声音就像耳光打在小村寿太郎脸上。
    “伱们两个失败者，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小村寿太郎突然破防，指着闵泳翊和大头破口大骂。
    “同样是狗！老子能吃骨头，你只能喝泔水！”
    闵泳翊的回应，让大头下意识往旁边走了走。
    这家伙脑子不正常，我跟他不是一起的。
    “过段时间你们连泔水都喝不上，当狗都没人要，只能做一只流浪的孤魂野狗——”
    闵泳翊泪流满面。
    当晚，小村寿太郎在卧室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