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伯利亚打地鼠 - 第413章 远东总督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在苏沃洛夫的指挥下，哥萨克确实是天下无敌，互相成就了对方的赫赫威名。
    在库罗帕特金的指挥下，哥萨克连日本人都打不过，堪称欧洲病夫。
    日俄战争爆发前，俄罗斯帝国的军费是日本的十倍，人均收入也是日本的十倍，可以建造包括战列舰在内的所有军舰。
    日本开战的钱是借来的，国内资源匮乏，军舰用煤都得对外采购，国内只能建造不超过3000吨的军舰。
    无论怎么看，俄罗斯帝国都不可能输掉这场战争。
    连日本人自己都没想到仗能打成这样。
    东乡偷袭太平洋舰队之前打出“z”字旗，意思是“皇国兴废，在此一举”。
    日本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俄罗斯人是无法理解的。
    可是深受中华文化熏陶的日本，可以从中华历史上找到无数先例。
    日本人虽然有理论支撑，打到现在凭借的却是运气。
    曾亲身参与过日俄战争的海军大学教官佐藤铁太郎，曾被学生问过这个问题：日俄战争日本胜利的原因是什么？
    佐藤回答：百分之四十靠的是运气。
    学生追问：那剩下百分之六十呢？
    佐藤：还是运气！
    运气这东西吧，唯心主义的成分太大。
    乔治一直认为自己的运气也挺不错的。
    那就看看老天爷更眷顾谁吧。
    维特抵达海参崴的同时，库罗帕特金迫于圣彼得堡的压力，终于向日军展开反击。
    不过库罗帕特金的反击很不成功，不仅没有将日军赶出关东，反而丢掉奉天。
    关东俄军的两个大本营，海军是亚瑟要塞，陆军就是奉天。
    库罗帕特金犯了和斯捷塞尔同样的错误，撤退的时候还是没有破坏奉天囤积的物资。
    就这，弗拉基米尔还是不认输，任命关东第一集团军指挥官步兵中将李涅维奇担任关东俄军总司令。
    尼古拉不干涉陆军部的工作。
    可他也不能继续任由弗拉基米尔胡作非为。
    就在弗拉基米尔任命李涅维奇担任关东俄军总司令的第二天，尼古拉任命乔治担任远东总督，辖区包括阿穆尔总督区和关东总督区。
    这个任命是正常的。
    阿列克谢耶夫被召回后，关东总督一职一直悬而未决。
    尼古拉曾想让弗拉基米尔担任关东总督，被弗拉基米尔果断拒绝。
    奉天丢失后，所谓的关东总督区已经丢了一半，再丢就是中东铁路的枢纽冰城。
    弗拉基米尔可以任性。
    尼古拉不能拿帝国的命运作为赌注。
    李涅维奇很聪明，在接到任命之后为挽救局势尽心尽力，居然因为连续两天两夜没睡觉，操劳成疾一病不起。
    李涅维奇病得很重，陷入深度昏迷，无论医生用什么方式，都无法唤醒李涅维奇。
    尼古拉再次决定，任命乔治担任关东俄军总司令。
    关东俄军总司令和远东总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职位，总司令是军职，总督是文职。
    这个决定引发弗拉基米尔的强烈反对，在大臣会议上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乔治没有实战经验，不能胜任这个职位，应该让尼基去远东。”
    弗拉基米尔提议由小尼古拉担任关东总司令。
    “你是在逼我生病吗？”
    小尼古拉拍案而起。
    乔治和尼古拉在近卫军服役时，小尼古拉和谢尔盖分别担任普团和谢团团长，小尼古拉还没有从谢尔盖遇刺的悲痛中走出来。
    尼古拉端坐主位，脸色黑如锅底。
    尼古拉最近心情很糟糕，不仅仅是因为谢尔盖遇刺。
    亚三反对尼古拉娶阿历克丝，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血友病。
    阿列克谢出生后，不出意外罹患血友病，极大可能活不到成年就夭折。
    血友病是不治之症，皇后阿历克丝的弟弟和两个侄子都死于血友病，这个病只在男性成员身上发作。
    俄罗斯国内兵荒马乱，日俄战争节节败退，唯一的儿子罹患不治之症，王室成员还在忙着争权夺利——
    尼古拉现在想杀人。
    “那就让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担任关东司令，总之不能把权力过分集中在一个人手里，哪怕那个人是乔治也不行！”
    弗拉基米尔坚持。
    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海军中将是第二舰队总司令，正在前往远东途中。
    不过这也不是个好建议，因为罗日杰斯特文斯基在前段时间已经病过了，侥幸未死。
    罗日杰斯特文斯基生病的时候请求辞职，没有被圣彼得堡批准。
    副司令福克萨姆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真的病死在路上，罗日杰斯特文斯基为避免影响士气，没有公布——
    于是第二舰队实际上已经失去副司令。
    这样的话，一旦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战死，或者无法指挥作战——
    太平洋舰队突围的悲剧即将重演。
    “第二舰队需要西伯利亚舰队的接应，才能顺利抵达符拉迪沃斯托克。”
    阿列克谢也有诉求。
    阿列克谢的目的不是西伯利亚舰队的接应，而是将西伯利亚舰队的指挥权收归帝国海军部。
    亚瑟要塞沦陷，太平洋舰队全军覆没。
    黑海舰队的军舰，已经证明不适合太平洋地区海情。
    如果再失去波罗的海舰队，阿列克谢就成光杆大臣了。
    这时候前段时间打赢了海参崴海战的西伯利亚舰队，就愈发弥足珍贵。
    “谁都不要打西伯利亚舰队的主意——”
    尼古拉缓缓开口。
    “——西伯利亚舰队是乔治的！”
    “西伯利亚舰队是帝国的！”
    阿列克谢奋力争取。
    “帝国是你的帝国，也是乔治的帝国，是我的帝国！”
    尼古拉彻底爆发，他也再不是以前的尼古拉了。
    以前的尼古拉重视亲情，对身边所有人都很好。
    阿列克谢确诊后，尼古拉性情大变，他连最重视的人都无法保护，其他人，包括乔治在内，在尼古拉心中的地位都在迅速下降。
    终究还是亲疏有别。
    “一年前你们告诉我，日本猕猴是个笑话，只需要扔个帽子，就能把日本人打翻在地——”
    尼古拉眼神如西伯利亚草原狼一样狠厉，从叔伯兄弟们脸上逐一扫过。
    “——亚瑟军港沦陷，太平洋舰队全军覆没，奉天沦陷——接下来是哪儿？符拉迪沃斯托克？莫斯科？还是圣彼得堡？到时候你们和我都得拿起枪上战场！”
    “如果有需要，我会的！”
    弗拉基米尔大义凛然。
    “那你去啊！我现在就任命你为远东总督，你去不去？”
    尼古拉怒不可遏，他这个叔叔伤透了他的心。
    “我当然愿意去——”
    弗拉基米尔被逼到墙角。
    “如果打不赢这场战争怎么办？”
    尼古拉让弗拉基米尔立军令状。
    “那一定是上帝的旨意——”
    弗拉基米尔两手一摊，谁能敌得过上帝呢。
    尼古拉快要被气死了，好半天才把气顺过来。
    “如果能赢得这场战争，我和你们，还可以在圣彼得堡安享荣华富贵——如果不能，伱们知道后果。”
    尼古拉说完，拂袖离去。
    稍晚些时候，皇太后玛丽亚主动给尼古拉打电话，把尼古拉叫到加特契那宫。
    “尼基，我可怜的尼基——”
    玛丽亚抚摸着尼古拉消瘦的脸颊，泪眼婆娑。
    “帝国如果战败，只有一个人会承担责任，那个人就是你——”
    玛丽亚不得不干涉，这也是她的帝国。
    “妈妈，我好累——我太累了——”
    尼古拉伏在玛丽亚腿上，身心皆疲。
    “虽然我到现在也不喜欢乔治，但是我得说，你爸爸是正确的，如果还有人能挽救这场战争，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乔治。”
    乔治要是在场，他会很惊讶。
    乔治自己都不知道，亚三对他的评价居然这么高。
    尼古拉不说话，继续伏在玛丽亚腿上一动不动。
    “我早就说过，你那些叔叔都是蠢货，他们都是帝国的吸血鬼，你应该学你爷爷和你爸爸，让他们都去钓鱼。”
    玛丽亚这话也不妥。
    亚二和亚三继位后，皇叔们纷纷被边缘化，那是因为亚二和亚三有众多兄弟。
    尼古拉三个弟弟，亚历山大早早夭折，格奥尔基病死，就剩下一个米哈伊尔，还特么天天惦记着皇后哥哥的前妻——
    尼古拉不靠叔叔们，靠谁？
    靠苏杰伊金和普拉赫瓦——
    他们都被刺客炸死了。
    “你上一次去符拉迪沃斯托克，已经十年了吧——”
    玛丽亚才是真狠，为笼络乔治，连儿子都可以送出去。
    尼古拉只在成年环球旅行时，去过一次海参崴。
    “符拉迪沃斯托克有帝国最好的医术，你为什么不带阿列克谢去试试？”
    玛丽亚对阿列克谢真的很好，比对尼古拉都好。
    隔辈亲。
    “对啊！真该死！我怎么能忘了符拉迪沃斯托克！”
    尼古拉精神大振。
    当年亚三和玛丽亚，为了格奥尔基的病情也是求遍欧洲名医，却始终没有什么起色。
    虽然海参崴医院也没能治好格奥尔基的病，但是格奥尔基在生命最后那几年，身体已经大有起色，甚至可以去打猎了。
    格奥尔基也正是因为打猎受凉，所以才病情加重。
    这也是自己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