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骄傲仍然重要时 - 第496章 最后的忠告

    第496章 最后的忠告
    最终，德克·诺维茨基以39分15篮板5助攻的数据毫无悬念地成为今年的amvp。
    对达拉斯来说，这是一个完美的结果。
    他们张罗了当地最大的体育馆来举办全明星赛，然后果真大赚一笔，近十万人来现场看球，这背后附带的即时消费不可估量。现在，达拉斯的英雄成为了星中之星，还有比这更好的结果吗？
    “我不喜欢看到坐镇主场的明星球员得到上帝一般的待遇。我们都是由球迷投票成为全明星，我们拥有相同的机会，但是，如果有人身处主场，我们就不得不把所有的鲜都送给他。这是什么道理？如果你给凯文·杜兰特相同的机会，相信我，他也会成为amvp！”
    头号杜吹比尔·西蒙斯在推特上写道。
    全明星赛结束了，迎接球员的将是最后的1/3赛季和紧张刺激的交易截止日。
    此前，马刺和76人的交易已经形成了推力，迫使那些可以变得更好的球队想方设法地补强。
    当湖人为了补强四号位而把安德鲁·拜纳姆放进交易选项里，掘金队立即来了兴趣。
    但是，对拜纳姆虎视眈眈的球队却不止掘金队一支。
    在当下的nba，有一个围绕着拜纳姆的悖论。
    球探们相信，拜纳姆将会成为下一个杰梅因·奥尼尔——一旦他脱离湖人队现有的框架，获得战术地位与球场上自由行动的权利，他就会立即成为明星球员。
    这是因为，拜纳姆在有限的上场时间内表现出来沙奎尔·奥尼尔般的内线存在感，他的天赋如此耀眼，令人难以忽视，可是在湖人队，他必须要成为三角进攻的配角。因为湖人有科比，有詹姆斯，有远比他更聪慧的马克·加索尔，他们不需要一个愣头青在低位挥舞天赋。
    为什么说是悖论？因为已经有许多迹象表明，比起成为另一個小奥尼尔，拜纳姆更在乎的是球场之外的小兴趣，他属于被动型人格，需要人推着往前，但如果你推得太狠，他就会摆烂。
    这样的人格天生就不可能在篮球场上取得成功。
    但没有人开天眼，连于飞也只知道拜纳姆似乎是个很棒的发型师，但除此之外，对于他在交易市场上的受欢迎程度却十分不解。
    只要湖人愿意交易拜纳姆，他们几乎肯定能得到第四球星。
    这就是为什么科比会在全明星赛结束后说：“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到真正的比赛里了！”
    连史上最看重全明星赛的人都觉得全明星赛没意思了，可见他们有多期待即将到来的新援。
    如果湖人得到第四球星，那他们将在失去布兰登·罗伊的超音速面前拥有一些优势，这将让外界对这两支注定要在季后赛里打生打死的宿敌队伍产生更多的期待。
    但这一切，都将与乔治·卡尔无关。
    比赛结束后，卡尔在走廊里等待着于飞。
    他要把自己的检查结果告诉对方。
    显然，于飞的传奇即将来到最重要的一页，他的天选帝国与洛杉机的邪恶帝国的决战会成为过去十年与未来十年最重要的体育故事，一旦他击败邪恶帝国，夺取个人第六冠，那么，goat的争议就会消散，无论是数字上，还是统治力上，八年七冠的纪录会将他送上王座。
    但他这个帮助于飞走到这一步的人却无法继续走下去。
    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可是，卡尔没有这种负面的情绪。
    他无比怀念西雅图中心不远处的西班牙餐厅，那里的虾帕尔玛干酪是他的首选菜，搭配冰凉的科尔斯葡萄酒，放假时，他可以在那里享用美好的一餐。他还想念圣路易斯的托尼餐厅，那里的蟹肉番茄派与意大利宽面条是世上难寻的美味。
    还有纽约，每当他们去纽约打比赛时，如果时间允许，卡尔会和于飞一起去哈尔斯基厨房的巴西餐厅吃烤肉。于飞认为，那里的烤肉配米饭是可以胜过猪排饭的佳肴。而卡尔最喜欢的是餐厅里那些身材高挑的美丽服务员会手持长长的金属烤肉串围绕着餐桌走动，让上面的肉整齐地滑落到盘子上。
    对卡尔来说，几十年的执教经验给他带来的最大福报是让他可以每天都享用世界上最好的食物。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尝遍全国的美食。那些美味的食物突然变成了一个不断回放的美食节目在他的脑海中循环播放。
    直到于飞的到来，卡尔回到现实。
    他知道，作为一个不知名的老饕享用美食的生活，那生命中最值得回味的一部分，已经结束了。
    “乔治，你真该看看凯文错失amvp的表情。”于飞说着玩笑向卡尔走来，“他就像是被人偷了1000万美元一样！”
    卡尔为杜兰特遗憾，那个年轻人今晚很努力，他值得amvp。
    但是，他和于飞都已尽力。
    而且，这对超音速来说可能是一件好事。
    amvp放到nba的荣誉里可能只能算是苍蝇腿大小的荣誉，但就算是这么小的荣誉，也会引发竞争，如果杜兰特在今晚得到了他，他会感到满足吗？
    不，这就像日系暗黑界的女演员，影迷期待她们尝试尽可能多的事情，直到再也没有限制，这种欲望是不会因为一点点的满足而减少的。
    杜兰特没能完成mvp的初体验，这是他的不幸，但可能是超音速的幸运。
    “这毕竟是达拉斯。”卡尔淡笑道，“德克才是众望所归。”
    于飞不可置否，杜兰特今晚的运气属实不好。
    随后，于飞问道：“乔治，你不是有事要找我吗？”
    卡尔不打算藏着掖着，他希望于飞是全队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年初的时候，我的脖子上长了一个小肿块。”卡尔说。
    于飞点头：“我听你说过。”
    谁也没把它当回事，因为卡尔年纪大了，又不怎么运动，像其他的美国胖子一样发福到身体因过多的脂肪而出现臃肿也不奇怪。
    “我在来到达拉斯之前去做了检查，今天得到了结果。”卡尔的话很平静，就好像这事不值一提。“是咽喉癌。”
    于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就好像，一个与自己共事多年的好朋友刚从一年一度的嘉年华中走出来，正要分享今天发生的事情，对方却突然严肃起来，对你说：“我可能要死了。”
    于飞并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他记得，卡尔在几年前便得到过前列腺癌，没想到，现在又得了个咽喉癌。
    “你会没事的，对吧？”于飞问。
    “不好说。”卡尔说道，“医生说，如果一切顺利，我在未来五年的存活率大概在30%到50%之间。”
    说到这里，卡尔开了个玩笑：“就像kd今晚的三分命中率。”
    病情已经确定的情况下，有几件事情是肯定的。
    至少在本赛季，卡尔无法回归了。
    对于志在三连冠的超音速来说，这无异于晴天霹雳。
    许多媒体人认为，教练并不重要，关键是球员。但是，那些人也说过同样的话，乔治·卡尔对于飞的帝国是很重要的。
    从2002年至今，两人共事了八年。
    从密尔沃基到美国队，再到西雅图，这八年的默契，相互了解，相互支持，卡尔只需要看一眼于飞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情如何，再看看他的进攻，就大概知道他当天的状态。
    每当于飞在场上有失控倾向时，卡尔也会及时叫暂停。
    他是公认的“管家”，一个对于飞产生无数积极影响，但从未威胁过于飞超然于全队之上的特权地位的保姆。
    会抱大腿但才能有限的人，被称作夸梅·布朗。
    卡尔这样既会抱大腿，也能对比赛产生明显作用的，则会受到更多的尊重。
    像今晚卡尔帮杜兰特抢amvp的操作就能看出他的临场微操已经相当高明，只是简单地打乱了詹姆斯和于飞的出场顺序，就达到了让两人错开，各自为战的效果。
    而且，即使当事人知道卡尔有这层心思，也没法说什么，因为卡尔的理由是正当的。
    比失去卡尔更艰难的是，寻找卡尔的继任者。
    这几乎只能从卡尔的教练组中挑选，因为只有原班人马才能保留体系，否则，若是招来一个像保罗·韦斯特海德（paul westhead）1这样有点小聪明的控制狂，不仅会和于飞产生激烈冲突，还会使超音速帝国走向覆灭。
    此时，于飞心乱如麻，全明星周末期间出现的好心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疯狂的回忆前世关于乔治·卡尔的信息，但他怎么都想不到。因为当时的卡尔已经淡出篮球前线。但这会让于飞想到不好的事情——卡尔会不会？
    “你打算什么时候宣布这件事？”
    于飞问。
    “后天。”
    “伱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当然。”卡尔说道，“在接受治疗前，我想最后再大吃一顿，我已经和华埠餐厅（cholon）的赛门斯马厨师约好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
    两天后
    各地重新集结，卡尔在富塔多中心向全队公布了自己的病情。
    这立即引发了超音速内部的种种波动。
    总经理萨姆·普雷斯蒂很难控制住情绪，他比谁都清楚像卡尔这样经验丰富，又和于飞相处极其融洽的名帅有多么难得。
    几乎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他们不可能找到卡尔的替代者，无论是能力上，还是和于飞的默契。
    老板克莱·本内特当众承诺卡尔永远都将是超音速的一员，他现有的执教合同会转成一份正式的管理层合同，如果他未来康复了，随时都可以回到教练组。
    随后，众人一一向卡尔表示祝福。
    杜兰特的表态最为感人，他红着眼向卡尔致谢，了五分钟讲述卡尔对他的意义。
    那场面，哪怕是早已知道消息的于飞都差点没绷住泪腺。
    这是于飞自2007年夏天转会超音速之后，球队最低落的一天。
    众人散去之后，最高层恢复了理智。
    本内特找到普雷斯蒂，问道：“我们该让谁接替乔治的工作？”
    “首先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媒体宣布这件事.”普雷斯蒂说，“之后，最好问一问弗莱的意见。”
    本内特重重点头：“没错，球员比我们更知道谁当教练更好！”
    普雷斯蒂很佩服他的老板可以把“弗莱不点头的情况下我们没法让任何人替代卡尔”这件事说得那么好听。
    下午，超音速队为卡尔召开了一场正式的新闻发布会。
    “痛苦的化疗已经无可避免，现在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治疗过程中依然能给球队带来帮助。”卡尔说，“我坚信，超音速是一支王朝级别的球队，无论谁来接管我的工作，我都会提供相应的帮助。”
    消息一出，外界震动。
    于飞的喉舌马克·斯坦因在espn上悲痛地说：“这就像迈克尔·乔丹在1998年失去了菲尔·杰克逊！”
    那天晚上，于飞和卡尔一起前往华埠餐厅。
    卡尔点了姜芥末锅贴、培根炒饭、龙虾法式薄饼、红烧羊腿。全都是他的最爱。
    上餐之后，餐厅的主厨，也是屡获殊荣的米其林大厨朗·赛门斯马(lon symensma)走了过来：“乔治，弗莱，一切都好吗？”
    显然，他看了今天的新闻。
    “好得不能更好了，朗。”乔治吃了一口羊腿，“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味道。”
    赛门斯马点头道：“慢用。”
    于飞一语不发地吃着牛排，直到卡尔说：“弗莱，多吃点蔬菜吧。”
    于飞不解地看着他。
    “我糟糕的饮食是我得病的罪魁祸首。”卡尔说，“如果你不想在我这个年纪就摊上这个该死的病，最好听我的。”
    于飞用刀叉带起一块西兰，“听你的。”
    随后，他们一边用餐，一边聊过去的事情，卡尔说当年在密尔沃基根本找不到这么好的餐厅。
    于飞承认，这是他离开密尔沃基的原因之一。
    这把卡尔逗得大笑。
    于飞也笑了。
    马克·斯坦因说失去卡尔的他就像乔丹失去杰克逊。
    他不喜欢这个比喻。
    当然，如果硬要用乔丹的事迹打比方，那卡尔的离开可能更像乔丹的父亲在1993年被谋杀。
    他的母亲长期在d.c经营生意，他的身边只有卡尔一个长辈，对方在过去八年在自己身边扮演了亦师亦父的角色，当他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时候，卡尔可以哄住他，当他的临场判断有误时，卡尔的暂停总能奏效。
    卡尔还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是如何前往密尔沃基，如何不可思议的崛起，如何从密尔沃基来到西雅图，如何从美国的败类成为美国的英雄的人。
    现在，他必须停在这里了。
    卡尔的最后一个忠告是多吃蔬菜。
    于飞接受了。
    之后，卡尔正式离岗，普雷斯蒂找到于飞，询问他对新帅的看法。
    于飞反对从外界招募一个新教练。
    他倾向于从卡尔的教练组里挑选继任者，这样的话，如果以后卡尔想要回归，球队也容易操作。
    因此，超音速直接放弃了对外招募新帅，而是选择从卡尔的教练组中挑选合适的人选。
    卡尔的教练组很庞大。
    不过，真正在执教方面给卡尔提供帮助的只有四个。
    追随卡尔多年的罗恩·亚当斯上赛季被勇士队挖走，如今，助教里资历最深的是防守教练蒂姆·格古里奇（tim grgurich），他是卡尔在匹兹堡的老乡，有过在大学篮球执教的经验，并且创造出了如今在大学和nba都很流行的阿米巴防守（amoeba defense）。
    他的问题是，只懂防守，进攻点全看球员自己发挥，这种特点注定了他只能在nba里担任防守教练。
    然后是约翰·韦尔奇（john welch），此人主要负责统计工作，攻防的战术储备都不足以胜任主教练。
    剩下的一个半则都是球员出身。
    一个是nba名将阿德里安·丹特利，他在卡尔身边担任助教的同时，主要工作是负责球员的进攻训练。
    然后就是被卡尔重点培养的泰伦·卢。
    卡尔认为卢是个可造之才，但再可造的人才，上赛季也是个球员，如今接手助教工作才半赛季，能够执掌教鞭吗？
    最重要的是，卢现在还不满33岁。
    一个年轻，没有过硬履历，对技战术没有系统性认知，不具备体系框架知识的年轻人，能接管卡尔的超音速队？
    看着卡尔的教练组名单，普雷斯蒂只觉得两眼发黑。
    无论选择谁，都有种在自取灭亡的感觉。
    最后，决定权来到了于飞的手上。
    普雷斯蒂无法做出决定。
    这个决定只能让于飞来做。
    这四个歪瓜裂枣，你想让谁来领导球队？
    普雷斯蒂本以为于飞会选择经验最丰富，最老成，同时与卡尔关系最紧密的蒂姆·格古里奇。
    然而，于飞竟摆出举贤不避亲的姿态，直接说出了泰伦·卢的名字。
    普雷斯蒂慌了。
    “泰伦太年轻了.”普雷斯蒂说，“他还不具备执教能力。”
    于飞说：“其他人会帮他的。”
    这恰恰是普雷斯蒂认为卢无法成为主教练的关键原因。
    “如果泰伦成为主教练，我不觉得其他的助理教练会提供帮助，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比泰伦更有资格成为主教练”
    于飞笑道：“我所说的其他人，指的是自我以下的其他球员。”
    普雷斯蒂明白了。
    重要的不是谁成为教练，重要的是球员们想让谁成为教练。
    于飞在这里代表其他球员，并不是想用个人意志凌驾于球队。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让球员自己投票选教练，泰伦·卢肯定会成为得票最多的助教。
    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卢光靠人缘就赢了。
    这也是卡尔认为他有潜力成为一名好教练的原因。
    与所有人打成一片的人缘是不可多得的。
    这一刻，泰伦·卢的人生齿轮开始转动。
    他的机会本该在2016年降临，对于一名新手教练来说，六年的准备时间不多也不少，但是，只参加了半赛季的助教工作就被推到了nba最重要的教练岗位上，这对于任何新手教练来说都是地狱级别的考验。
    泰伦·卢别无选择，他只知道机会来了，就要抓住。
    他接受了这份被选中的工作。
    当天，他去找了乔治·卡尔，并邀请其他助教共进晚餐，当晚，他向助教们说出了他被选中的消息，众人神情复杂，卡尔为其开导，卢也做低了姿态。
    超音速的教练组在这一晚达成了共识，那就是他们必须守住卡尔留下的胜利果实，无论谁执掌教鞭，最终他们都要作为一个团队继续前进。
    2月16日，超音速队的少帅泰伦·卢带领球队正式上路。
    那是他执教生涯的第一场比赛，对手是圣安东尼奥马刺队。
    1 80湖人主帅，之后嫉妒魔术师在夺冠赛季中受到的夸赞和20年2500万美元的超大合同，在之后的两个赛季趁魔术师受伤改打阵地战，直到魔术师复出也不肯改变，坚决要用自己的套路取胜。结果送掉81年的卫冕机会，在82年被魔术师宫斗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