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骄傲仍然重要时 - 第三百二十三章 当神罚来临时

    开局赢得跳球的热火拥有第四节的首攻权。
    正如于飞所料，热火并没有让打满第三节的韦德休息，他们已经落后13分，韦德是他们最可靠的进攻点，如果韦德休息了，他们能指望谁？前三节只得8分的奥尼尔吗？
    正因为韦德在场，于飞才会打起十二分的专注。
    不过，雄鹿依然在执行卡尔对韦德的放投策略。
    而韦德已经明白，如果想要抹平这13分的差距，他不仅需要无解的突破和裁判的偏爱，还需要全方位的进攻能力。
    将自己进入季后赛以来不正常的外线准度最大化利用是他破局的关键。
    于是，第四节上来首球，便是利用莫宁的掩护溜到底角，接佩顿的传球。
    雄鹿决定把他放了。
    重压之下，韦德表现出了罕见的优雅，完成全套投篮动作后，跳起出手左侧底角三分。
    就投篮姿势来说，韦德绝不是那种有先天投篮问题的怪胎，限制他外线稳定性的是观念和日常训练的重视度。
    “唰！”
    74比84
    韦德空心命中。
    此后的两分钟，双方周旋于对抗与打铁之间。
    于飞突分队友投篮不进，韦德自己冲进去上篮被夸梅·布朗封盖，阿朗佐·莫宁强硬地抢下进攻篮板后却软弱地进行二次进攻，但考虑到他只带着一个肾打球，迈阿密人还能要求什么？
    于飞抓住防守篮板后推起防守反击，当雄鹿平日里那些令他们摧毁对手的进攻倾向——多打少的追身三分——变得不灵验的时候，这样的选择便值得商榷了。
    不管是运气不好还是手感不佳，于飞错失了追身三分。
    然后，韦德再次持球，强打篮下蹭出拉加·贝尔的第五次犯规。
    得分荒间隔了两分钟之后，韦德用罚球打破了得分荒，令双方的分差来到个位数。
    与此同时，乔治·卡尔在上阿里扎巩固防守和上巴里巩固进攻之间选择了后者。
    这是为于飞节省体力所做的考量和换人。
    这就是卡尔受到于飞阵营喜欢的原因，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在为大飞考虑。
    蒂姆·格罗弗对左右说：“这正是弗莱所需要的，乔治做了个好决定。”
    “大飞，运球和过半场这些交给布伦特。”卡尔换人时对于飞说。
    于飞问：“那我做什么？”
    卡尔不假思索地说：“打垮迈阿密。”
    于飞走向前场，忽然，斯普雷威尔过来掩护，令韦德换防。
    错位瞬间出现，于飞转身卡住韦德的身体冲巴里招手。
    该死的球来了！
    于飞没有运用任何的背身技巧，只是粗暴地用身体撞开韦德，转身投篮得分。
    分差回到两位数，而于飞说：“德维恩，你可以选择如何开始，但怎么结束由我决定。”
    韦德抿着嘴唇，那個瞬间，他的体内燃起了冲天的烈火和敢于挑战一切的胆量。
    韦德的大学教练汤姆·克莱恩说过：“他的体内有一股控制不住的愤怒。”
    几乎所有认识韦德的人都无法正确理解这句话。
    韦德怎么可能会像那些粗鄙的寻常黑人一样有着刻在基因里的愤怒？他那没有攻击性的外表，说话轻声细语，笑容甜美，总是谦逊和礼貌，你知道他和高中时的恋人结婚了吗？他还向教堂捐献什一税甚至让因吸独而在童年离开他的母亲回到自己身边这些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个温和的唱诗班男孩，没有现代球星惯有的自负和不安全感。
    但他确实有愤怒在心头，当他在高中被观众轻视的时候，他通过一记盖帽并向观众席竖中指而被驱逐，当他在新秀挑战赛上被詹姆斯和安东尼得到的所有关注而愤怒时，他决心要赶上他们，证明自己配得上所有的殊荣。
    现在，于飞用一种上位者教训下位者的口吻和他说话。
    骨子里的不屈让他有一种要爆发的冲动。
    韦德从篮下跑到三分线右侧接球，面对斯普雷威尔。
    他用三分投篮假动作点起了斯普雷威尔，随即向篮下冲刺，却在油漆区位置遭遇布朗的截击。
    于飞暗赞布朗的选位，这家伙的补防意识属实不错。
    可是，韦德却在与布朗相接的一秒内低重心犹豫步晃开防守，小幅度撤步后仰投篮打板命中。
    于飞没开口队友过半场就把球给他了。
    一个挡拆让韦德来到了于飞面前。
    “你就不能自己过来吗？非要我叫挡拆？”于飞右手把球往身后运，嘴上挑衅道，“还是你没有主动站在我面前的胆量？”
    韦德反驳道：“我不会像你一样自私，防守的一切都是关于团队！”
    说罢，于飞右手运球交胯，迅猛的节奏切换让人目不暇接。
    与其说于飞的身高配上这手运球自古罕见，不如说，是这份身高配上这手脚协同力是古来独一份的。
    只是一招胯下换手运球，配上身体姿态的变化，竟然衍生出了诸多可能。
    突破？投篮？换手变向？虚晃？
    韦德在多个选项中本能地选择投篮，就在他身体前倾的瞬间，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糟糕”！
    于飞沿着底线将韦德的防守留到身后，冲进篮下如腾龙般力压莫宁的身躯单手隔扣。
    “别告诉我这不是犯规！”
    于飞举起被莫宁拍得通红的手臂。
    可是裁判的反应慢了，并没有响哨，卡尔立即在场边施压。
    篮球比赛的潜规则就是如果裁判漏吹了一个明显的犯规便会在短时间内给吃亏的一方找补回来。
    裁判并没有让于飞等多久。
    下个回合，安托万·沃克莫名被吹掩护犯规。
    热火交出球权。
    莱利大发雷霆，玩平衡也不是这么玩的，他们明显是落后的一方，受点主场照顾怎么了？
    该死的裁判怎么可以被弗莱·于的淫威所震慑？
    “够了！”莱利叫道，“别再给他单打的机会！出现挡拆就包夹！”
    这是一个疯狂的做法，包夹于飞当然可以限制他的单打，但也会给他的队友空位投篮机会。
    除了凯文·马丁，雄鹿其他人在今晚并未表现出明显的手感下滑。
    但莱利的疯狂之下隐藏的是对现状的无奈，韦德再骁勇又如何？他们也防不住大飞的进攻啊。
    雄鹿手握两位数的领先，只要能回应，韦德杀红眼也无法回天。
    莱利是个赌徒。
    在他走上赌局的第一回合，他是正确的。
    斯普雷威尔投丢了三分。
    可是热火没有反击的机会，因为于飞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从一群人手中抢到长篮板，并在瞬间拨给篮下的夸梅·布朗。
    无论抢篮板的时机还是鬼神难寻的传球手法，都让这一刻显得无比珍贵，可是，布朗的手滑让于飞的表演白费了。
    球出界，美航球馆响起漫天的嘲笑声。
    一些热火球迷讽刺地喊道：“迈克尔·乔丹生平最大的错误就是选择了你！”
    布朗满脸愧疚，不知该怎么面对于飞。
    可于飞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问题，我忘了你不喜欢这种传球。”
    “大飞.”布朗急了。
    于飞挥手止住他的话，“防他一个。”
    夸梅·布朗讨厌那说大飞是乔丹的言论，大飞就是大飞，他有乔丹式的竞争心态，也有乔丹式的病态好胜，但有些相似的资质就可以证明大飞＝乔丹吗？
    不，这没有道理，斯普雷威尔不会说大飞是乔丹，梅森不会说大飞是乔丹，所有与大飞有过共情的队友，都不会把他和那个目中无人的混蛋相提并论。
    布朗等待热火的进攻，他还有两次犯规可用，但他不打算轻易送出犯规，如果非要犯规，他希望对手永生难忘，现在是他补偿的时候。
    韦德向左侧强突，进入油漆区位置，抬着腿上篮，那只不规则展开的腿将把防守者和自己他隔开。
    他并不知道被他隔开的格兰杰身边，有一个人对他虎视眈眈多时。
    布朗全力跳起，使出所有的力量将韦德的上篮拍到篮板之上。
    你说于飞知道布朗会立刻救赎自己吗？
    他不可能知道，但他就是刚好站在篮球反弹出来的方向，随即向前场发起反击。
    又一次多打少，又一次面临选择。
    于飞的选择依然不变。
    “弗莱·于的反击三分~~~~~~”迈克·布林的声音高亢到令人振奋，“命中！！！分差重回13分，热火队请求暂停！”
    第四节已经过去五分钟，热火可以打的牌不多了。
    莱利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奥尼尔回到场上，祈祷他带来作用，然后把全部的希望放到韦德身上。
    韦德仍然是最可靠的那个。
    所有人都不得分的情况下，还是韦德的单挑跳投让热火留有希望。
    分差回到11分，可是，奥尼尔的归来让雄鹿发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攻击对象，这是莱利让奥尼尔休息到现在的原因。
    因为如果奥尼尔在场上，于飞就会不断地点名。
    点名奥尼尔可比点名韦德容易多了。
    可是，莱利想错了。
    时至今夜，奥尼尔已经没有什么分量，他的进攻糟糕，防守不佳，就连篮板保护也不见得比得过莫宁，他就像奇才乔丹一样只剩下光鲜亮丽的头名。
    一个是goat，一个自称史上最具统治力。
    好吧，goat又怎么样？奇才时期的goat还优雅吗？史上最具统治力的中锋又如何？他现在只是韦德身边的一条狗。
    时间啊时间，它让于飞见到太多伟人的陨落了。
    无论是奥尼尔这样的巨神兵，还是坚挺到40岁但发际线不骗人的2020年代的詹姆斯，还是那个篮球运动的神，伱天生丽质，你不可一世，你的天赋无与伦比，十年二十年后又怎么样呢？
    于飞就像时间之神的化身，拖着死亡的镰刀呼叫挡拆点名韦德，却在包夹到来时强行突破，冲进篮下在奥尼尔的头上抛投得分。
    就在那一瞬间，于飞确信自己会在35岁退役。
    他不会等自己老朽可欺的时候被一个如自己这般不敬老的混蛋来让自己颜面尽失，然后像乔丹那样身败名裂地退役。
    不会的，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有原因的，他也知道自己该何时离去。
    毁灭一切之后，他就离开。
    分差回到13分。
    佩顿的压哨三分让热火如淋甘露。
    可是格兰杰挡拆外弹后的三分同样命中。
    再次轮到热火的进攻回合，韦德尝试弧顶三分却失手了。
    那是他在第四节难得没有被封盖的打铁。
    于飞拿到了他今晚的第15个篮板球，算上得分助攻，他已经解锁单场50+的三双的成就。
    考虑到这发生在东部决赛，便更显得骇人。
    但现在数据是不重要的。
    它是比赛结束时体育作家和记者以及球迷用来吹捧当事人的工具，他们甚至都不用看比赛，只要对着数据就能yy到高潮。
    而现在，于飞要在比赛里缔造自己的高潮。
    韦德的打铁令雄鹿快速反击，于飞传斯普雷威尔，斯普雷威尔传格兰杰，这个决赛上表现得越来越好的未来之星用扣篮将分差拉开到15分。
    随后，韦德未能得到还击的机会，雄鹿球员就在卡尔的指导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论无脑包夹，雄鹿的收益比热火更高。
    因为热火队内并没有几个值得重视的射手。
    只要看紧命中率高的那个，放掉其他人韦德爱传谁就传谁。
    这一回合韦德的球传给不久前命中回血三分的佩顿。
    可是佩顿从来就不是一个可靠的三分手。
    承载热火全队希望的一投，以打铁告终。
    格兰杰抢到防守篮板，热火全线退防。
    现场开始有迈阿密人退场，因为第四节已过大半，但雄鹿领先15分，球迷看不见翻盘的希望。
    “多么忠诚的球迷，简直令人感动。”
    于飞看见现场有很多人离开了座位，不由说道。
    迈阿密人已经绝望，而热火队带着绝望感打球，他们知道机会不多，但不想错过任何一次翻盘的机会。
    这支球队从组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要赢在当下的球队。
    如果他们没有赢，就会成为心碎俱乐部的一员，如佩顿这样为了冠军已经放弃所有可以放弃的人，他该如何承受这个结果？或者像莫宁这样，早该离开球场，却为了冠军冒着生命危险打球的人，他是否可以接受失败？最后是奥尼尔，舍弃了自己在洛杉矶绝不愿放弃的东西之后，依然被于飞所击溃，考虑到他的年纪和竞技水平，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在这个层面上作为主要球员进行竞争，他再也没机会证明，离开科比他也能成功了。
    于飞拿球，前来防守自己的人是韦德。
    不再需要挡拆了，韦德愿意直面于飞。
    但是，热火不会让他们一对一。
    于飞启动的时候，詹姆斯·波西放下斯普雷威尔前来包夹。
    紧接着，佩顿也过来了。
    热火队想要用多人包夹来让于飞的选择混乱，增加他的失误概率。
    就外线包夹而言，不是一个人越多就越好的策略，人多代表着对协同的高度要求，试问热火队平时遇到过几次需要三人包夹的情况？黑压压的人堆挤满了于飞的视线，他朝着波西的方向加速，急停，转身一肘乘着人群的掩护顶开佩顿的身体，旋即以惊人的转身运球切开一道口。
    美航球馆内的每一个生灵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于飞在高位以一敌三，成功撕破包夹，冲进篮下。
    这座城市在90年代仰望过芝加哥的神灵，但很快，神灵就离开了。
    他们已经忘记了神罚，不知道与神作对的下场，那么现在，当一个年轻的神降临时，又该如何？这里是他们的主场，他们的家园，可是，他们的英雄付出了全部的努力依然无法拯救他们。
    他们的防守消亡了，目睹那年轻的神将迈阿密卷入职业篮球的末日，他高高举起手中的球，飞到奥尼尔的身前，那个腐朽的，体态臃肿的老神想要用犯规粗暴地阻止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对方的手臂紧紧地压住。
    他们注定在大爆炸中消逝！
    “boom！！！！！！！”
    裁判的哨声稀稀疏疏地响起，不知过去几秒，现场的球迷肝胆皆碎，无法相信于飞击破三人包夹，并骑着奥尼尔扣篮后完成2+1。
    于飞准备罚球，突然，他看向韦德，语气冰冷地问：“三个人够吗？”
    距离东部决赛第四场结束还有4分58秒的时间，迈阿密热火队被于飞当众谋杀。
    他们再也没有做出像样的抵抗，以接近20分的差距输掉了这场生死战。
    赛后采访
    “58分15篮板11助攻？如果我说，这些数据远远无法体现大飞的作用，你有何感想呢？”乔治·卡尔听着于飞骇人听闻的数据，表露出管家对少爷的自豪，“事实就是如此。那些塑造我们的东西，永远不会被写在履历上。”
    “你好，请别再把大飞和我们并称为篮球运动员了。”夸梅·布朗直白地说，“他是篮球之神，而且是篮球之神中的篮球之神！”
    “58+15+11？老实说，这个人不久前拿到了70分，所以我真的不认为这是一件值得吹捧的事，不如我们来聊聊沙克吧，他不是一直对弗莱有意见吗？今晚怎么说？”——拉特里尔·斯普雷威尔表示于飞的数据“平平无奇”。
    和雄鹿队争先恐后地替于飞上嘴脸不同，热火队的赛后采访的氛围有些落寞和自怨自艾。
    “嘿，如果你在外面见到提前退场的球迷，请告诉他们，我尽力了，如果我让他们感到了耻辱，我会和我的球衣一起长眠在美航球馆。”——阿朗佐·莫宁对记者说道。
    “我放弃了这么多，就像流浪汉一样跑来跑去，不是为了他妈见证另一个迈克尔·乔丹的崛起！”——加里·佩顿抱怨连篇。
    “如果这是一间病房，那么我们每个人都是癌症晚期患者，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帕特·莱利形容这场失败。
    （韦德和奥尼尔双双缺席新闻发布会）
    继次轮对骑士砍下70分之后，于飞又带来了一场让北美体育圈震动的比赛。
    因为他的数据太华丽了。
    就算是于飞，在看了自己的数据后也会吓一跳，但比赛里，他并没有自己的数据很好的感觉。
    因为他做的事情都是顺理成章的。
    他只是把数据膨胀的小球时代带到了当代，令人震惊的是，他是唯一一个在这种体系下打球的球员。
    所以，他既可以是东契奇，也可以是哈登，如果有一天，他的低位功力大成，也许他会变成约基奇。
    不过，只要他以现有的表现继续影响比赛，模仿者很快就会泛滥，届时，那个数据膨胀的时代也许会提前十几年到来。
    媒体访问室里，无数的记者想要采访他。
    于飞随手指了一家媒体。
    “在拿下70分和58分的三双之后，你是否觉得自己是有史以来最出色的球员？”
    “让时间来决定吧。”
    “赛季结束后，你会接受美国队的征召吗？”
    “我还没有做出决定。”
    “如果你们今年夺冠，你会在明年夏天留在密尔沃基吗？”
    “这是你们提出的第三个只有时间才能回答的问题了，还有其他的吗？”
    然后，一个记者问：“你和沙克的恩怨会在系列赛结束后画上句号吗？”
    “好极了，终于有人问了一个就算是时间也无法回答的问题。”于飞讽刺地说，“因为无论过去多久，我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不会。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ps：只回答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晚？嗯，我只是在一个不恰当的时机遭遇了可怕的卡文。但无论如何，今天还没过去，你就说我今天是不是三更就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