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霍格沃兹的日子 - 第526章 格里莫广场12号

    夜色浓重。
    恰好碰上月圆的日子，又恰好飞在高空，银白色的月辉显得更加清冷。
    赫敏埋着的脑袋微微抬起，眼睛睁开一条缝。
    映入眼帘的是银白色的月光，整个天地都瞬间宽阔起来，她此时正坐在洛伦变化成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背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带着光滑微凉的鳞片。
    黑夜里的冷风吹拂着女孩的头发，视线穿过幻身咒笼罩的透明身躯向下方看去，地面的景象迅速缩小成一幅由墨绿色和黑色拼缀而成的图案，女贞路上那些方方正正的花园越来越远。
    这个办法是洛伦想出来的。
    先是施加了幻身咒隐去身形，随后变身带着她飞上云霄，除了疯眼汉，别的巫师都没发现他们的不一样，只以为他们一直把扫帚放在某种储物炼金装备里，就像他们的行李一样。
    前面是领路的唐克斯，后面是纵览全局的疯眼汉。
    赫敏再次将脑袋贴上他的脖颈，随着飞行高度逐渐攀升，温度越来越低，速度逐步加快，迎面吹来的风更加冰冷，透过鳞甲的缝隙，能嗅到他身上惯有的橘子味，还有微微的暖意。
    她的心底有一丝奇妙的欢喜。
    “快向左，向左，有个麻瓜在抬头往上看呢！”穆迪在后面喊道。
    说话声音被冷风吹得零零散散，听得很不真切，唐克斯却立即反应过来，抓住扫帚柄猛地一拐，其他人紧紧跟上。
    “我们需要飞得再高一些……再飞高四分之一英里！”
    高度再次攀升，下面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一个个针孔般的亮点，是路灯和汽车前灯发出的光亮，其中两个亮点可能属于弗农姨父的汽车。
    直到能看清云朵形状的时候，地面上的景象彻底模糊了，高空的冷风越发凌冽，其他巫师长袍被风灌满，发出飘动的猎猎声响，唐克斯拴住鸟笼和空箱子的吊带嘎吱嘎吱作响。
    随着呼啸风声传进耳朵里的，还有哈利断断续续的笑声，听起来格外畅快，似乎一个月来所有的憋屈和郁闷都随风飘散了。
    疯眼汉仍然在扯着破锣嗓子指挥：
    “向南！前面是小镇！向东南飞！”
    整支队伍向右一拐，以免直接从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上空飞过，但疯眼汉似乎不认路一样，飞行的一个小时当中，他总是不时地改变路线。
    至少在赫敏的印象里，他似乎是在兜圈子。
    “继续上升，前面有一片低云，我们可以飞进去，隐藏在里面！”
    听见又一次转向的指挥，唐克斯气得大声喊叫：“可别在云里头飞！我们会变成落汤鸡的，疯眼汉！”
    疯眼汉消停了一会儿，但没过多久，他粗声粗气的指挥声音再次出现：
    “转向西南！我们要避开高速公路！”
    “……”
    “我们最好原路折回去一段，以确保没有被人跟踪！”
    唐克斯实在忍受不了了，抓住扫帚柄回头尖叫：“你疯了吗，疯眼汉？我们都快在扫帚上冻僵了！如果这样不停地偏离路线，大概下个星期都到不了那儿！而且，我们差不多已经到了！”
    “是应该开始降落了。”卢平也说话了，声音哆哆嗦嗦，充满疲惫，“哈利，洛伦，赫敏，你们跟牢唐克斯！”
    “太好了！”
    唐克斯欢呼一声，赫敏隐隐约约看见她朝下面的卢平抛了个飞吻，随后立刻向下面一大片光亮的地方俯冲下去，巫师队伍紧紧跟随在后面，划出一个光滑的圆弧。
    灯光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清晰，纵横交错，星星点点地向四面八方延伸，直至能够看清一盏盏车灯和路灯、一个个烟囱和一根根电视天线，其间点缀着一个个深黑色的方块，那就是房屋了。
    “我们到了！”
    众人降落在一个小广场中央旁边，凌乱荒芜的草地上，赫敏感到身下的庞然大物逐渐缩小，最后化作一个略高于她的身形，将她稳稳背负在背上。
    洛伦感受到背部一片柔软，拍了拍紧紧勒在胸口的手，促狭的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见，带着微弱却清晰的笑意：“怎么，想一直赖在我的背上？”
    赫敏赶忙松开双手，落在地上凭感觉整理头发和服饰，最后不动声色地拍了拍滚烫的脸。
    还好有幻身咒在，不然被他看见这幅模样又要被笑了……
    洛伦停在原地，露出微笑，眼睛里的晶蓝色光芒一闪而逝。
    “就是这里了，不过要进去还需要一些必要的仪式。”穆迪嘟哝着往前走去，目光挨个扫过道路两边的房屋门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附近的房屋门脸阴森森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有些房屋的窗户都破了，在路灯的映照下闪着惨淡的光，许多门上油漆剥落，还有几户的前门台阶外堆满了垃圾。
    “这是什么地方？”
    魔杖对着自己吐露反咒，洛伦和赫敏先后解除隐身，显出身形。
    “我知道！”哈利突然在旁边出现，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小天狼星之前带我来过这儿，是……是……”
    哈利有些茫然，挠了挠脑袋开始沉思这里的地址，眉头慢慢皱在一起，眼神却越来越茫然：“我明明记得的，我应该记得呀，可是……”
    “别想了，这里用了非常强大的魔法保护起来，没有保密人的允许，你无法泄露。”
    穆迪粗声粗气地解释道，在他的斗篷里翻找着，掏出他的弧形酒瓶喝了一大口，骨节粗大的双手已经冻得不听使唤，微微发颤。
    洛伦和赫敏已经反应过来，这就是传说当中的赤胆忠心咒。
    哈利也回想起了这个咒语，他的父母就曾经用这个咒语躲避伏地魔和食死徒的追杀，最终却错信了小矮星·彼得……“跟我来吧！”
    穆迪重新将酒瓶揣进怀里，一瘸一拐地带路，最终停在一座肮脏破旧的房屋旁边。
    房屋的楼上窗户里隐隐传来立体声音响的隆隆声，一股腐烂垃圾的刺鼻臭味儿从破败的大门里那堆鼓鼓囊囊的垃圾口袋里散发出来。
    “这儿，”穆迪粗声说着，把一张羊皮纸塞进了哈利的手里，“你们几个快读一读，牢牢记住。”
    洛伦和赫敏好奇地凑了过去。
    上面的笔迹细细长长：凤凰社指挥部位于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
    下一刻，纸片卷曲着燃烧起来，飘落到地上。几人抬头打量着周围的房屋，他们此时正站在11号的前面，左边的是10号，过来却马上变成了13号。
    “格里莫广场12号……”
    洛伦在心底默默念了一遍，一阵奇异的魔力波动泛起，涟漪一样扩散开来，仿佛回响一样，前面的空间泛起与之对应的涟漪。
    感应着无形的魔力波动，他的目光随之落在了两座房屋的空隙中间。
    一扇破破烂烂的门在11号和13号之间凭空冒了出来，接着肮脏的墙壁和阴森森的窗户也出现了，看上去就好像一座额外的房子突然膨胀起来，把两边的东西都挤开了。
    不管是从麻瓜角度，还是从巫师角度，甚至于其他各种各样的神奇动物的视角看来，面前的这一幕都足够神奇。
    哪怕不清楚赤胆忠心咒的详细原理，洛伦也能察觉出这样一个魔咒当中蕴含近乎规则的强大力量，而不是像幻身咒一样仅仅从颜色和形状上进行隐藏。
    首先要解决的是基础空间上的隐藏和收敛，原理类似于无痕伸展咒的反向应用，但实施起来要困难得多。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如何从所有知情人的脑海里抹去这一处地址的记忆，不仅仅是记忆，还有对印象和观念的修改，在不接触隐蔽地点有关信息的情况下，知情人完全无法察觉不对劲。
    魔咒学上所谓的「灵魂魔法」和麻瓜医学那些对大脑不进行手术的改变方式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比较久远的麻瓜脑科医学历史上，曾经有人通过破坏前额叶达成治疗精神疾病的目的，使人改变性情变得呆滞，也有破坏海马体区域导致记忆出现问题，总之通过破坏大脑不同区域，可以影响到记忆、语言、行为认知、肢体控制等多个方面。
    在从几千年前流传下来的灵魂魔法历史上，前赴后继的黑巫师和以研究为目的的学者也开发创造出各式各样影响灵魂的咒语，遗忘咒、假记忆咒、摄神取念、大脑封闭术、夺魂咒……
    无一例外，都是不可控且会造成严重后果的。
    在以上现实条件下，这种强大的隐蔽咒语的神奇和复杂简直难以想象。
    洛伦是第一次亲眼见证赤胆忠心咒的展开方式，但哪怕只是粗略的观察，他也能看出赤胆忠心咒超乎想象的魔法设计，这是一种以压缩空间，修改内心观念的方式近乎完美达成保密工作的咒语，且不会对相关知情人士造成影响，甚至不会被他们察觉。
    尝试着将「格里莫广场12号说出口」，却发现怎么也做不到，明明这个地址就在嘴边，临到想要表达的时候却又模糊了。
    这是赤胆忠心咒最强大的特性，除了指定的保密人，其他人哪怕知道秘密也无法泄密。
    赫敏也被这个咒语震撼了，和洛伦互相交换一个眼神，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询问什么。
    “不可思议对吧……”
    穆迪似乎早已习惯了旁人站在这里受到的震撼，他咧开嘴笑了笑，一瘸一拐地向里面走上破烂的石头台阶，“快来吧，我们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凤凰社还有一个会议在等着我们。”
    门上的黑漆都剥落了，布满左一道右一道的划痕，银质门环是一条盘曲的大蛇形状，没有钥匙孔，也没有信箱。
    卢平在旁边抽出魔杖往门上敲了一下，内部顿时传出许多金属撞击的响亮声音，以及链条互相蹭动摇晃发出的哗啦哗啦声音。
    “吱呀——”
    老旧的活页发出不堪负重的呻吟，大门应声打开。
    跟着带路的卢平走进老宅，哈利终于看见记忆里的场景，嘿嘿笑了笑，神神秘秘地叮嘱道：“别往里走得太远，别碰任何东西，不要发出响声。”
    洛伦大概知道他在说什么，也没有追问，默默牵住赫敏的手，跟在众人身旁往里走。
    跨过门槛迈入漆黑的门厅，一股湿乎乎水汽扑面而来，带着木头腐烂发霉的气味，像是一座废弃已久的空房子。
    似乎是什么墙壁里魔法起作用了，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墙上一排老式气灯依次亮起，一盏点缀着盘蛇水晶雕像的枝形吊灯洒下微弱朦胧的亮光，烛火般的摇晃几下，光芒逐渐稳定下来，照出长长的阴森森的门厅、剥落的墙纸、磨光绽线的地毯、以及墙上歪歪斜斜地挂着一些因年深日久而发黑的肖像。
    那大概就是布莱克家族的历代先祖了。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靠近他们，韦斯莱夫人从门厅里面走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朝他们走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哦，哈利，洛伦，赫敏，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
    莫丽一把将哈利搂进怀里，站在旁边的洛伦和赫敏留意到，她相比上次见面时消瘦和苍白了许多。
    “赶路过来一定饿了吧，你们需要多吃一点补充体力，不过恐怕得等一会儿才能吃晚饭……会议就要开始了，他刚到，正打算做汇报，你们快去吧……”
    莫丽让穆迪带人先去开会，顺手拉住了想跟上去三人，“不行，孩子们，只有凤凰社的成员才能参加会议。金妮和她哥哥们都在楼上呢，你可以跟他们一起等到会议结束，然后我们就吃晚饭……”
    看着她的背影匆匆远去，洛伦和赫敏看向一旁的哈利。
    回到熟悉的环境，已经镇定下来的哈利招手示意跟着他走，同时用一根食指压在嘴唇上：“嘘，门厅里不要大声说话。”
    蹑手蹑脚地走过两道长长的、布满虫眼的窗帘，接着他们绕过一个看上去是用巨怪的一条断腿做成的大伞架，然后顺着黑暗的楼梯往上走，旁边墙上的饰板上聚着一排皱巴巴的脑袋——家养小精灵的脑袋。
    二楼右转，听着声音推开第二个门。
    房间里，一群红头发的小巫师转头看向他们，表情逐渐生动，眼睛里放射出惊喜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