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在1977 - 第650章 思想教育课
第650章 思想教育课
以前一场秋收最少也要忙碌十几天,收割、打场、脱粒、晾晒、去渣、装袋、归仓……。
最后还要拉去粮管所交粮。公粮、购粮一斤都不能少,还得是颗粒饱满、湿度达标的好粮。
办完这件事,秋收才算正式结束。
而这次卢家湾总共只用了一个星期,这还是因为晾晒费了太多时间,否则一天收割、一天清理,第三天就能交粮。
有些地方一年要交三次公粮,春天的小麦和油菜籽、夏天的早稻、秋天的晚稻。
还好在南湖公社,小麦不是主要作物,油菜籽的任务量也不多,就直接免了春交的任务,在夏天交公粮的时候,顺带着交点油菜籽就行。
没有春交任务,那么完成这次秋收之后,便意味着卢家湾生产队正式进入“冬闲”。
说是冬闲,也只是相对于之前而言,其他的琐事并不少,可能最大的就是冬天翻修水利工程。
不过现在河里的水位还没有跌到底,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行,另外还要看上级的安排。若只是小修,几天就能忙完,然后放长假,等着来年春耕。
田间小路上,杨传福指着只剩下稻茬的田野、给陈凡讲过去的故事,“早年农业学大宅(非错字),地委的工作组过来检查,要求我们这里的农田冬天不能抛荒,一定要把田地都利用起来,种不了水稻,那就种小麦、或者种油菜。”
他说着突然停下脚步,撩开敞开的褂子,两手叉腰,看着附近的稻田,哼哼笑了两声,“当时公社就调集了一批种子,让我们都种上了油菜,结果你猜怎么着?”
陈凡抽出别在裤腰带上的旱烟杆,填了一团烟丝,笑道,“看现在这样子,肯定是失败了呗。”
杨传福摇了摇头,也掏出旱烟杆点了一锅烟,叭叭抽了几口,吐出一口浓雾,才叹着气说道,“那一年,油菜倒是大丰收。
可是因为油菜种植期过长,耽误了早稻春耕,又没有足够的化肥补肥,地肥不足,直接导致早稻减产将近三成。
要不是晚稻挽回来一点损失,那年有些人差点要找队里借粮,可队里也没有多余的粮食,最后还不是要高价去买议价粮。”
陈凡眼睛微眯,没有说话。
这年头的油菜跟后世的区别可大了去,产量低还只是小事,关键就在种植期比后世改良过的品种要长得多,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延误早稻种植。
一年两季稻,那是生产任务,丝毫都耽误不得。
而且现在化肥产量不足,很大一部分要依靠从小本子进口,尿素袋裤子的梗就是这么来的。
不管是进口还是自己生产,化肥的用量和去处都是提前安排好。
临时安排抢耕抢种,却找不到足够的化肥,这很合理。
土地过度耕种,又没有肥力补充,可不就会影响粮食产量了么。
说到学大宅,有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有兴趣的可以去翻70年代的报纸,当时报道的农村,学大宅之后一定都是大丰收,群众生活过的都比以前好。
然后没过几年,进入80年代以后,报纸上又是一片倒,说当年所有农村都吃不饱饭,分产以后日子才好过。
到了推广杂交水稻时,老套路又跑了一遍。
嘿嘿嘿嘿……。
知青文学里的一部分元素就是从这里借鉴来的。
有一位从吉林回来的京城知青,后来写文章回忆当年下乡的日子,就承认当年村里不缺粮食、吃的还是白米饭,只是缺肉吃。
他们知青点有个沉默寡言的老大哥,却是个捉鸡摸狗的好手,两三年时间把村里的看家狗捉了七七八八,都进了他们的肚子。
后来他回去插队的地方探访,碰上当年的老队长,还被笑骂了一顿。
老队长说,其实当年大家都知道是他们干的,只不过没有明说,给他们留了面子而已。
可就是这样的地方,在那位知青写的小说中,依然是天天喝棒子粥、啃窝头的不毛之地。
老队长问起来,他还觍着脸说是艺术创作,不写得穷苦一点,没有戏剧冲突性,编辑不喜欢、读者不爱看,文章都发表不出去。
所以说,好多真实情况只有老百姓自己知道,书面上的东西,尤其是报纸和现实文学小说,看个热闹就好。
杨传福默默抽着烟,缓了好几秒,才说道,“当年那事不是闹了很久么,到现在都还有好多地方在继续学,……”
听到这里,陈凡情不自禁点头,他干广播员的时候,还写过卢家湾学大宅呢。
杨传福还在说着话,“所以啊,尽管那次出了问题,可第二年还是继续要求这么干,……”
他抬起头呼出一口长气,看着陈凡笑道,“整个云湖这一片,都是鱼米之乡,治理好水患以后,十年有九年丰收。可是天灾没来,却来了人祸。
连续几年,搞得卢家湾粮食产量一年比一年少,差不多3、4年没吃饱饭,早年用来救命的红苕、南瓜,又成了补充粮。
后来好不容易等风头过去,上面总算放过这里,我们5个大队当年就联起来去找公社老书记谈,没了上面的人盯着,老书记也体谅人,那年起就停了种冬油菜。
然后管他什么猪粪、马粪、人粪,都往地里撒,养了整整一个冬天,才勉强把地养回来一点。”
他抬手指向远方,“之后又抛荒了三四个冬天,年年在地里烧稻茬、撒农肥,才跟以前差不多。”
说到这里,他忽然嘀咕了一句,“这个收割机哪儿都好,就是压得太低了些,留下来的稻茬还没有一拃高,要弄点稻草散到田里,才烧得起来。”
一搾是拇指和食指张开后的距离,如果要烧起来,这个高度就不够了,少说也要20公分左右才行。
陈凡笑了笑,说道,“没事,那个镰刀的高度可以调,回头让农机手调整一下就行。”
杨传福点点头,转身对着陈凡说道,“当年就因为这件事,我还跟杨菊说过,让她以后一定要跳出农村,最起码能有口饱饭,不用再像农村这么折腾。
没想到,托你的福,竟然考上了大学,还是清华,毕业后就是干部身份,以后不用愁饿肚子咯。”
陈凡笑道,“也要她肯学、好学才行,又恰好有了好政策,否则我也没办法。所以这个也是她应得的。”
杨传福脸色忽然沉下来,轻轻摆了摆手,说道,“要是没有你,就算有了好政策,那丫头也是个泥腿子的命。”
他说着看向大队部的方向,“就好像现在卢家湾,要是没有你,吃穿是不愁,可想要一年分红大几千?哼哼,白日做梦都没有这么好的事!”
说完之后,他将烟锅里的烟灰磕干净,反手背在身后,铁着脸说道,“好日子过了才没几天,竟然就有人骄傲自满、好逸恶劳。
这次开会,你只管骂,我倒是要看看,哪个过腻了好日子,竟然……”
陈凡垮着脸、赶紧打断他的话,“不至于、真的不至于。还没到那一步。”
杨传福斜眼看着他,“那还有几步、才到那一步?”
陈凡让他这话噎了一下。
几步?
我哪知道几步?!
不过是这段时间,他看见学校里的孩子们,对学习不像刚开学时那么用心。
生产队的社员们,也不像几个月前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跟拼命三郎一样忙活,反而打麻将的人比起以前多了不少。
这才在上次收割那天,跟杨书记他们提了个醒。
哪知道从大队部到小队长,一个个都那么激动的呢?
今天陈凡本来想去学校看看,说是要给同学们上一堂思想教育课。
结果昨天说这话的时候,被杨书记听到,认为很有必要让社员们也过来听一听。
反正秋收都结束了嘛,农活没那么忙,副业也用不着那么多人干,就让每家每户的当家人,都到学校集合,听陈老师上课。
甚至没给陈凡反对的机会。
这不,陈凡现在要去学校讲课,被杨队长堵了个正着,两人便一起走。
由于时间还早,他也没骑马,便安步当车,跟着杨队长抄小路,从田埂上走过去。
其实也近不了多少,却没想到让杨队长表了一番态。
那慷慨激昂的,都把他整不会了。
不过现在杨队长还等着呢。
看着杨队长眼巴巴的样子,陈凡想了想,“两三步吧。”
杨传福顿时脸色大变,“只有两三步吗?”
他脸色铁青,眉头紧皱着想了想,“两三步?看来这个事、非常严重啊,必须要给所有人都上上紧箍咒。”
随后将手一挥,“我们快点走,我要提前跟6队的人讲一讲,让他们都认真听。”
陈凡脸色麻木跟在后面,我就是想忽悠一下小盆友而已,至于这样吗?
……
两人脚力都还可以,大半个小时之后,便到了10队。
陈凡以为自己来得早,没想到竟然是最晚的。还没进学校大门,就听见杨书记在里面训话,听声音应该是拿了个铁皮大喇叭,“刚才我讲的你们都记住没有?”
大约是杨书记讲话的时候没少用问候语,回答的声音不仅整齐、而且非常洪亮,“记住了。”
杨书记,“都没吃早饭?”
这次回答的声音再高两个量级,“记……住……啦……。”
杨书记这才抽了抽脸皮,“你们要是干活的时候也有这么大力气,今天还用得着给你们上紧箍咒么?”
操场上,近千人齐齐无了个大语,不是你让我们大声回答的吗?
人群最前面,一群没长大的娃娃瑟瑟发抖,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队书记吗?
好威风,骂得爹都不敢吭声,以后也想当大队书记!
杨书记站在升旗台上,居高临下,一眼就看见陈凡和杨传福两人进了校门,当即脸色阴转晴,咧着嘴招手,“陈老师、来来来,纪律都强调好了,可以直接讲。”
陈凡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一路挥着手往里走,千人齐行注目礼,……然后就听见杨书记一声怒吼,“都是傻的?不会鼓掌?”
啪啪啪啪啪啪啪……
陈凡本就僵硬的脸色更加尴尬,这可是千人大演讲啊,好激动……,哦,之前给文学函授班的学生讲过?
那没事了。
今天他没有穿前几天的工作套装:土布褂子、裤衩、大草鞋。而是换上了在外面平时穿的衬衫、西裤和皮鞋,
看上去确实是人模人样,很有为人师者的范儿。
大踏步走上升旗台,杨书记也不跟他寒暄,指了指摆好的课桌、还有桌子上牵好的广播,“你用这个讲,让队里人都听听。”
陈凡眼角微抽,你把这东西都搬了出来,又何必到学校来讲呢?
坐在广播站里,不也一样能讲?
虽然与计划有点跑偏,不过陈凡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和杨书记寒暄几句之后,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轻轻将开关拨了上去。
这个开关是一个细长的圆柱形东西,往上拨是开、往下拨是关,很好用。
打开之后,全大队的喇叭都吱呀响了一声,立刻引起全队人的注意。
几乎所有小队长都在警告自己小队里的人,随着喇叭声响起,他们都自觉停下,找了个只有一个或两个人的板凳坐下,安静地等着听讲。
大队部里,杨梅、黄鹂和刘璐凑在一起,三人各自捧着脸撑在桌子上,等听见大喇叭的声音,立刻坐直身体。
整个卢家湾大队,各家各户都有人拖着椅子出来,坐在门口的场坪上,看向大喇叭的方向。
陈凡拍拍话筒,发出两声沉闷的声音,检查过没问题之后,他便对着话筒说话。
“大家好,你们都认得我啊,就不搞什么介绍了。刚才杨书记说,要让我给大家上一堂思想教育课,坦白说啊,这个确实是我提出来的,但是呢,我只是想跟学校的学生讲一讲,根本没想到搞得这么隆重,让我心里有点小慌。”
听到这话,现场非常严肃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不少人还发出呵呵的轻笑声。
在农村讲话,最怕的就是咬文嚼字、出口成章,这年头农村老百姓刚脱盲不久,很多人都只是勉强认识几个字,要是引经据典,成语、词语连篇,那脑子转都转不过来,还能听个什么东西?
所以陈凡不仅要用最朴实的语言来说,讲的内容,也不能是什么大道理,必须是他们都能听得懂、最好还是感兴趣的东西。
这时候就体现出他肚子里的墨水、是真的多。
他手里夹着一支烟,桌角放着他的旅行茶杯,身后是高高飘扬的红旗。
姿势也不怎么端正,翘着个二郎腿,不时抽口烟,跟下面的社员同志没什么两样。
今天天气也不错,风和日丽、秋风送爽,陈凡对着话筒滔滔不绝,“说是上思想教育课,其实就是讲故事,很多大道理啊,就藏在这些小故事里面。”
听到他说要讲故事,别说操场上的当家人,就连各家各户为了捧场、才坐到门口的老人家们,也都迅速精神抖擞。
还有人在大喊,“狗娃子,跟爷爷把茶壶抱出来。”
随后赶紧抽出烟杆,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陈凡见大家都看向自己,这课前调动情绪算是到了位,便继续说道,“讲什么故事呢?今天我就讲一讲,李先生是怎么带着我们的子弟兵,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又是如何在夹缝中求生,最后取得胜利的这么一个经过。”
他看了看旁边有些不解的杨书记、肖队长几人,回过头呵呵笑道,“不管是搞革命,还是搞事业,这里面的道理都是相通滴。从这些故事里面,我们就能发现,李先生的大智慧、大道理,不仅能指导革命成功,也能指导我们卢家湾搞建设、搞发展。”
接下来,陈凡化身为说书先生,就差手里拿个惊堂木,开始讲起当年先辈们筚路蓝缕、艰苦创业、在夹缝中求生、壮大的故事。
尽管已经简而化之,但这一讲,依然就是一个上午。
“那时候苦啊,三座大山压在头上,蓝军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还处处跟我们使绊子。
大家想啊,你在地里割稻谷,旁边有个人不仅不割,还左踢你一下,右给你一拳,你要怎么办呢?当时先辈的做法就是,去他的,老子不合作啦,再拉一支队伍、咱们自己干。
这就是不等不靠、自力更生。诶,就是有了这个精神,后来我们的队伍才能在陕北扎根。
有了队伍,也发展得蛮好,然后就该取得战果啊,要不然拉队伍有什么用呢?
可是,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斗争,这个很重要。不能瞎搞,要讲方法。瞎搞的话,结果是什么?大家都知道,诶……,对,遇到了失败。
后来还是李先生出马,用大智慧带着队伍跳出深坑,重新打出一片新天地。
但是同志们,最关键的是什么呢?
是在最危险、最困难的时候,在有很多人对前途没有信心的时候,我们的领导同志没有放弃,依然在想办法突围,从这里就能看出,心态很重要,……”
陈凡在学校讲,整个大队的人都在大喇叭里听。
要让农村人只听不说话,那是不可能滴。
学校操场上还好,有大队部几位领导坐镇,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喧哗,只敢小声议论。
由于陈凡掌握着节奏,说到关键点的时候,给他们时间讨论,杨书记他们也没有发火的机会。
但是各家各户门口,那就不一样了。
像6队、10队这种房子比较分散的还好一些,大多都是长辈嘀咕两句,顺便教导小辈认真听、仔细学。
而像5队、9队这种房子紧密相邻的,那不得了。
一个个老家伙纷纷走到路上来,不一会儿就凑成几个群体,竖着耳朵听大喇叭里面的话,也不妨碍嘴上高谈阔论。
“陈老师有水平啊,这些故事都是听了二三十年的,以前只知道是李先生他们本事大,别的倒也没多想。今天被他这么一归纳,再去听,原来里面还有那么多的大道理。”
“就是哦。以前天天开会、天天开会,还有公社上的人来专门开会搞学习,大道理没少讲,我就是一个都记不住。结果今天半天时候,我就记住了好几条。”
“嗯嗯,我也是,以前听故事就是听故事,诉苦就是诉苦,搞学习就是搞学习,听得人是云里雾里,只想打瞌睡。今天陈老师来了这么一锅烩,哎,反倒听进去了,不愧是能教出几十个大学生的人呐。”
“你们讲归讲,别忘了听。搞不好又跟以前一样,还要搞考试,这个可开不得玩笑的啊。”
“还用你说,陈老师在副业上面,可以说是说一不二,敢不听他的话,怕是不想赚钱了哦。”
“不说赚钱,就说冲陈老师这个人,人家愿意教,你还不想听,是不是傻子哦。”
……
陈凡喝了两杯茶,抽了八支烟,总算把整个故事讲完。
这时候他又开始头疼,为了给小盆友们上课,他把这个故事拆分成了四节课,准备讲上一个月。
结果被杨书记赶鸭子上架,小学学习课、变成了全生产队的大课,这哪还能留一手?
只能一次性把所有课程都甩出去呗。
要不然再开几次全大队的大会?
他可不想这么折腾。
累死累活,总算是把这堂思想教育课讲完了。
可以后给小盆友讲什么呢?
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人头,陈凡默默在心里吐槽,换了个姿势坐着,笑道,“咱们卢家湾呢,全靠大家辛苦努力,总算是有了点小成绩,……”
卢家湾生产队村口、与镇上连接处,公社钱书记带着几个人、坐在一户居民家门口,听到远处传来的喇叭声,转过头呵呵笑道,“听见没,这位陈老师心气有多高!”
旁边的公社江主任咧着嘴笑道,“心气不高,能搞出这么大的事?”
贺副书记掸了掸烟灰,抿着嘴点点头,“心气高、本事大,但这个还不是最难得,最难得的、还是他不忘本,人都已经去了省作协上班,做了领导干部,还没忘记卢家湾。
每年回来好几趟,回来一趟发现了问题,立马就上课敲警钟,卢家湾要是起不来,天理难容。”
钱书记深以为然点了点头,“现在形势基本明朗,就看具体政策什么时候出台。卢家湾是块搬不走的肥肉,这块肉都送到了嘴巴边上,要是咱们几个还不张嘴,都对不起公社两万多群众。”
江主任嘿嘿一笑,“何止对不起群众,只怕要被人骂,比生产队的社员都不如,他们还知道反思、学习,我们在干什么?”
钱书记扔掉烟头,拎起椅子给人家搬进堂屋,同时笑道,“我们也在学习啊,现在课上完了,我们也要回去好好想一想,怎么借助卢家湾这股东风,带动全公社一起发展。”
江主任也跟着动起来,“嗯,这个问题,必须要找他们老杨、老张一起讨论一下,不能说他们吃肉,还带着四个生产队一起吃,就忘了镇上还有大几千的群众、连口汤都不留吧。”
贺副书记放好椅子,咂咂嘴说道,“卢家湾可以利用的工业用地太少,我看服装厂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争取让他们把工厂都搬到镇上来,各方面的支持都可以给,就怕他们不来。”
几人跟房子主人挥手打了个招呼,便一边聊着、一边往单位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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