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裙下臣 - 太子裙下臣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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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晏储半睁着眼,一大清早额头上却是冒出了丝丝的虚汗,平日本就白皙的肌肤此刻浸上了汗迹更是苍白的不像话。她一手捂着小腹,朱色的唇瓣也泛着白意,整个人都隐隐在颤抖。
    陈玉推门而入,见状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他大惊失色:“殿下……?”
    他快步走到窗前,神色慌乱,宋晏储抬了抬手,声音虚弱:“唤清汝进来伺候。”
    陈玉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连忙小跑出去去唤清汝。
    宋晏储的癸水来得突然,清汝知晓后也是一愣,而后连忙准备好一应物品,进去伺候。
    宋晏储浑身冷汗津津,小腹的痛似能传遍全身,清汝见她这副虚弱无力的样子一时心疼无比。
    宋晏储先天体弱,后来每日又要喝那么多的药,癸水一直不稳定,两个月来一次也是再正常不过。而且她体寒,回回来的时候都要去了她半条命。
    前两年在江南地区样的稍稍好了一些,可回京先是被人下了那虎狼之药,后来又不听劝阻服了避子药,再加上宋晏储每日固定要服的那些药,这段时日她的月事早就紊乱得不成样子。
    清汝帮她收拾妥当,又因为来得实在猝不及防,只能急急忙忙冲了一碗红糖水伺候她喝下。
    一碗红糖水下肚,晶莹的水珠还挂在唇瓣上,欲坠不坠,看着格外惑人。
    清汝道:“殿下先暖暖身子,奴婢这便让厨房熬上乌鸡汤。”
    宋晏储挥了挥手,浑身乏力。清汝又给她添了床被子,这才不放心地离去。
    宋晏储眼眸轻阖,睫毛微敛,眉头还在无意识的蹙着,只觉的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可再过几日便是年节,朝中大臣皆有年假,东宫辅臣自然也不例外。他们好像是约好了似的,一窝蜂地涌到了承恩殿。
    宋晏储身体不舒坦心情也不好,听着有些臣子言无所谓的禀报,心中更是起了火,劈头盖脸把人训了一顿。东宫辅臣面面相觑,言语之间更是小心,心中却是奇怪是谁招惹了这位殿下。
    宋晏储面色苍白,臣子们也是胆战心惊,好不容易熬了过去,两方都是松了一口气。
    清汝让厨房小小火煨着的乌鸡汤已经炖得差不多,宋晏储便是毫无胃口,最终还是用了一小碗。
    午膳过后,便是昏昏沉沉,但好歹身子是舒坦了一些。宋晏储正想午憩片刻,熟料刚刚躺下,就有坤宁宫的小宫女来说皇后娘娘有请。
    宋晏储眼皮耷拉着,懒得给她颜面,直截了当道:“不见。”
    那人默了默,为难道:“可皇后娘娘说,费夫人也在……”
    宋晏储一把拉着被子扯过头顶,声音沉闷:“就说孤近日身子不好,舅母素来疼爱孤,想来也能理解。”
    那小宫女嘴唇蠕动片刻,最终在陈玉笑眯眯的眼光中不敢再说什么,回去向自己主子复命。
    ·
    坤宁宫
    得知宋晏储的回复后,皇后眉梢高高扬起,怒不可遏:“你说什么?”
    眼瞧着再过几日便是新年,皇帝却仍然没有把她放出来的意思,皇后心中急切,宋晏储的态度又暧昧莫名,皇后只能求助娘家人。可父亲也好兄长也好这个时候都不适合进宫,皇后无法,只能邀请娘家嫂子进宫,一来是姑嫂间不必那般避嫌,二来也是想让费夫人替她同宋晏储说说情,毕竟宋晏储一向同她亲近,愿意听她的。
    瞧着皇后气得身子都在颤抖,费夫人连忙笑了笑,柔声安慰道:“殿下既出此言,定然是真的身子不适,并非有意不来,娘娘莫要放在心上。”
    费夫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算把人安抚下来,费夫人低头抿了一口茶,掩饰住眸中莫名的神色。
    总觉得……这一别两年,太子似乎变了不少……
    ·
    坤宁宫什么情况宋晏储无心去想,她小腹处依旧是坠痛难忍,在清汝好言好语相劝下晚膳才算勉强用了些东西。
    夜幕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宋晏储躺在床榻上,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饶是小腹处有汤婆子暖着,可那一抽一抽的疼痛却还是极为难忍。
    月上中天,繁星疏朗。
    萧淮已经养成习惯,不管多晚都会从西山回来。
    回到东宫之后,他习惯性的走向奉阳殿,却在门前猛地停住脚步,身形顿在原地。
    好半天后,他才嗤笑一声,正要转身离去,却听见殿内传来隐忍的哼声,那声音轻细,乍一听,仿佛只是错觉。
    萧淮眉头微蹙,却又在下一瞬更清晰地听到那夹杂着痛苦与难耐的哼声。
    萧淮心中一凛,一手毫不犹豫地推开房门,大步走进殿内。就见月光照射下,宽大的床榻上宋晏储缩成一团,露在被褥外面的半张脸面色惨白,额头上都浮上了一层冷汗。
    宋晏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饶是小腹处再难受,眸中还是带着几分克制的清醒。
    她看着床前的人,冷汗划过鬓角,声音低哑开口:
    “萧淮……”
    第56章 臣会永远同殿下在一起。……
    宋晏储唇色苍白,额上浸出的冷汗沿着那线条优美的下颚滑落,堆到鬓角处,洇湿了那一丛如墨的头发。
    她紧咬下唇,清冷的月光照耀下,更显得她整个人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魅鬼,虚幻迷离。
    萧淮心里再多的气闷见到这一幕也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他心下又是惊慌又是焦灼,转身就要去唤太医。
    “站住,”宋晏储低低开口,眉宇的折痕又深了深,她抬眸看着床边的身影,声音带着低低的喘意:“去做什么?”
    萧淮没好气的开口:“去给你唤太医!”
    “不必。”宋晏储闭了闭眼,眼皮子上的一滴汗珠不堪重负,颤颤巍巍的滑过睫毛,给那云子般漆黑的眸子中添上了一层莹润的水光。她哑声开口:“老毛病了。”
    萧淮眉头死死皱成一团,他想说什么毛病能难受成这样?宫中御医可谓说是大晏顶尖,莫非他们都没法子?
    宋晏储声音低缓,似是在凝蓄体力,她敛了敛眉,眉眼有些耷拉着:“外面陈玉在守着呢,若有妨碍之处,他早就唤太医了,你也无需太过担忧。”
    萧淮的眉梢几乎纠结成了一团麻线,他站在原地好半晌,才被宋晏储说服,最终慢慢踱步到宋晏储床前,神色间又有无措,又有一些隐晦的、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疼。
    “哪难受?”他语气生硬地问道。
    宋晏储闭着眼睛,萧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隐隐听见,却是没过脑子,听过即忘。
    萧淮见她弓着身子,一手又捂在腹部不放,试探开口问道:“肚子疼?”
    宋晏储脑海中嗡嗡的,听到萧淮隐隐约约的话,也只无意识地皱了皱眉,没搭理他。
    萧淮慢慢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脱下外衫鞋袜,就钻进了被褥。
    被褥被掀开,冷气直灌进来,哪怕只有那么瞬间,却也让宋晏储清醒了片刻。可就这么片刻,她就发觉另一个温热的身体躺在她身侧,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后面。
    宋晏储皱皱眉:“你作甚?”
    萧淮没回她的话,他甫一钻进被褥就被冻得一个冷颤,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这么凉?”以往宋晏储被褥间虽说不暖,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点暖意;可今日莫说被褥,就说她的身上都是湿冷湿冷的。
    萧淮习惯性地把人拥进怀里,嘟囔问道:“你几时上的床?”
    宋晏储还有一些清醒,担心这个时候会出什么岔子,可她浑身难受,再加上萧淮身上着实暖和,对此时的宋晏储来说着实是个巨大的诱惑。
    宋晏储摇摇头,只知道自己在床榻上已经躺了许久,却还是没有丝毫困意。
    萧淮见状也不再多问,只将大手贴在她的小腹处,缓缓地绕着圈揉着,低声道:“这样有没有好一些?”
    身体被人紧紧箍在怀里,小腹处也被温热的手掌缓缓摩挲着,宋晏储只觉得脑子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线终于稍稍松了松。
    宋晏储没说话,可萧淮感受着她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也大概能明白她此时的状态。
    萧淮并未多问,只阖上双眼,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自己也算是有了昏沉的睡意。
    昨日宋晏储睡得不舒坦,萧淮也不见得多习惯。此时人在怀里,才让萧淮有种被填满的感觉。
    萧淮就跟个火炉一般,身体温度上来了,小腹处的疼痛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宋晏储肉眼可见的舒服了许多,萧淮放下了心,正要沉沉睡去,却听她道:“你回偏殿去睡吧。”
    萧淮睫毛一抖,慢慢睁开眼,就着朦胧的月光看着神色平静的宋晏储,差点气笑了,原本强行压下去的躁意又浮现出来。
    他冷笑道:“我回去了,你便如同方才那般熬一晚上?”
    宋晏储沉默未说话。
    萧淮却觉得怀里人抱着娇娇软软,实际上心却是硬得够呛。
    那个阮娘子就那么好?好到她即便是如今这个样子,也不愿让旁人暖床,要为她守身如玉?
    萧淮心里浮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
    宋晏储道:“总不能继续这般。”
    萧淮还没问为何不能继续这般,就听宋晏储低低地道:“你既心悦那阮家娘子,总该注意着些。一个大男人,给孤暖床又像什么样子。”
    她的名声素来不好,在外人看来,更是整日厮混,男宠成堆,不成体统。若为君臣便罢,可若再亲密一些,又有谁家小娘子愿意嫁与一个有着断袖之癖男人?
    屋外月光如水,萧淮一时未言。
    宋晏储逐渐缓和过来,正要出言把人赶走,就听萧淮颇有些惊疑不定地开口:“我……何时心悦阮家大娘子了?”
    宋晏储一愣,蓦然抬眸:“你不喜欢她?”
    萧淮一时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还是莫名其妙于心底那兀地涌现上来的欣喜:“臣与那阮家娘子不过一面之缘,何时说过心悦于她?”
    宋晏储眸光晦暗变化,颇觉惊诧。
    萧淮又垂眸看着她,似笑非笑道:“若当真要说来,难道不是殿下对那阮家小娘子格外特殊?对她有意,想纳她进东宫吗?”
    宋晏储闻言更是匪夷所思,她张了张嘴,却是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殿下?”萧淮笑呵呵问道。
    宋晏储眸光动了动,终是问道:“你若不喜阮明姝,又为何对她多加关注?”
    萧淮呵呵笑着:“不是殿下同她言笑有加,微臣好奇,才多注意那小娘子几分吗?”
    宋晏储抿了抿唇。
    如此说来……似乎的确如此,她因着固定思维,再加上萧淮几次三番看阮明姝看得目不转睛,这才下了萧淮心悦阮明姝的结论。可若当真如萧淮所言……
    宋晏储眉头不由微微蹙起。
    萧淮想明白事情起因,心中不由动了动。又想到方才宋晏储说的那番话,语气更加柔和:“殿下所做一切……皆是为了臣着想?”
    宋晏储抿了抿唇,闹了这个大乌龙,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萧淮此刻心情不错,并未催促,只眸中含笑地看着她。
    宋晏储沉默良久,才闭了闭眼,语气平静:“日后,你终归是要娶妻生子,还能给孤暖一辈子的床不成?”
    宋晏储声音不带丝毫波澜,只是站在最理智的角度分析。萧淮听到这话却是脑子一抽,不过脑的话张口就来——
    “臣会永远同殿下在一起。”
    萧淮此话一落,大殿内瞬间沉寂了片刻。宋晏储先是一愣,而后哑然失笑,在昏沉的夜色中对上萧淮的眸子:“将军可知,将军此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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