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名著世界优雅老去 - 我在名著世界优雅老去 第266节
如果裴湘和俞莲舟远赴昆仑,那么蝴蝶谷内就缺少了几分防护御敌的实力。他们生怕明教范遥等人出尔反尔不守信诺,或者朝廷那边派人奇袭,又担忧奇门遁甲之术抵抗不住人心的奸诈,便打算让莫声谷保护胡青牛夫妇一段时间。
又因为胡青牛夫妇是明教中人,宋远桥等人担心来自武当派的帮助会让夫妇二人陷入为难尴尬的境地,思来想去,就让俞岱岩也跟着下山了。
这样一来,莫声谷长住蝴蝶谷就有了充足的理由,就是陪着俞岱岩来检查筋脉骨骼的恢复情况,顺便商讨一下俞莲舟和裴湘的亲事。
裴湘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二人,心里一暖。
有些情分无需开口道谢,安排好俞岱岩和莫声谷的住处后,裴湘和俞莲舟携手离开了蝴蝶谷。
两人朝着西北方向前行,一路上走走停停,遇到兵祸匪患就出手阻拦,遇到伤病之人就出手救治,遇到为非作歹的武林人士——不论出身如何,都会废其武功严惩以待。
等到两人抵达关外并踏上西域地界时,有关他们的一些经历已经被传扬开了。
当然,被谈论最多的人还是裴湘。
因为她行事更加随心所欲一些,救人的时候从不看病人伤者的出身来历,出手伤人的时候同样不看对方的背景师承。她似乎谁的面子都不给,甚至还罚了两名做错事的武当三代弟子。
而她的未婚夫俞莲舟则几乎从不出手阻拦。
这位武当俞二侠虽然仍旧是一名行侠仗义的好汉,但是其行事作风已经渐渐有所改变。偶尔,他还会表现出非常明显的偏心纵容。
一时之间,俞莲舟就忽然有了些“畏妻”的名声。
这日,裴湘和俞莲舟终于登上了昆仑山脉的惊神峰,找到了某个神秘山洞的入口。
“莲舟,进入山谷之后,我们大概就能找到《九阳真经》了。”
俞莲舟脚步一顿,惊讶问道:
“《九阳真经》?就是我师父当年听觉远大师背诵的那部武学秘籍?我武当九阳功的本源功法?”
裴湘点了点头:
“你该听张真人讲过的。在八、九十年前吧,有人发现,少林寺四卷梵文《楞伽经》的行缝当中写有一部至高奥妙的武学秘籍,就是《九阳真经》。他们将经书偷走后,负责看管经书的觉远大师带着张君宝,嗯,就是如今的张真人追讨少林藏书,可惜却没有成功找回来。”
俞莲舟确实听过这段往事,他接着说道:
“师父说,觉远大师没有追回《楞伽经》,被少林寺责罚,刚巧遇到了途径嵩山的郭襄女侠,再之后又发生了一些波折。
“最后,觉远大师在圆寂前念诵《九阳真经》全文,被我师父、郭襄女侠和少林无色大师听见,他们各自记下了一部分,都获益匪浅。三派武功大进,可以说全是《九阳真经》的威力与功劳。青羊,莫非你来昆仑寻找的好东西,就是当年被偷走的四卷经书?”
“正是那部奇书。”
裴湘望着茫茫雪山,没有特意编造理由来解释自己是如何得知那些辛秘往事的,她只是慢条斯理地叙述道:
“当年偷书的两人为了避过追查,把四卷经书藏在了一头猿猴的腹部。那之后,他们又把那头猿猴带到西域昆仑附近。据我所知,偷书的两人因为互相防备、互相暗算,至死都没有把经书从猿猴的腹中取出来。”
初听如此秘闻,又事关一部至高武学传承,俞莲舟虽然激动但却没有失去惯有的冷静理智,他琢磨了一下裴湘的话,疑惑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猿猴还能存活吗?更何况它腹部藏有异物,肯定要损害寿命的。”
裴湘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俞莲舟:
“你最该提出的问题应该是,这偌大个西域,这茫茫苍莽昆仑山脉,我怎么就那么确定自己能找到当年那只苍猿,那只不知是否还活着的苍猿。”
俞莲舟沉默思索了片刻,试探着答道:
“你之前同我说过,你师门传承广博,医卜星象都有涉猎,所以……你夜观星象掐指一算?”
这话惹得裴湘扑哧一笑,她拽着俞莲舟的胳膊摇了摇,煞有其事地赞叹道:
“不愧是敏锐机智的俞二侠,一下子就猜出了真相。好吧,你现在已经知道我压箱底的神秘手段了,为了贿赂你,我决定给你免费算一卦。”
俞莲舟莞尔,他把人拢到自己身前,低头问道:
“卜算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名利前程、寿命姻缘、运气福祸,你想问什么卦,我都能掐指一算,不灵验不要钱的。”
“我不问名利,也不问寿数运气,我就想问问此生的姻缘。”
裴湘微一挑眉,故作不满地问道:
“俞莲舟俞二侠,你都已经有一个漂亮聪明的未婚妻了,竟然还要问姻缘,是对亲事不满吗?”
俞莲舟眉目含笑,语气纵容:
“未婚妻太过厉害,俞二不敢不满,所以就想问一问,俞二是什么时候被某人看在眼中、放在心里的?”
“这我可算不出来,”裴湘偷偷把手环在俞莲舟的腰上,抱住,“这推演测算一途,向来是算福算祸算命数,却从来算不清人心的。人心易变,莫测难猜,所以呀,俞二侠若是想弄明白未婚妻的心思,还得靠自己努力,借不得外力的。”
闻言,俞莲舟低笑着拍了拍裴湘的头顶,又给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
“那我现在猜一猜,某人此刻该饿了,咱们需要找个地方吃些东西了。”
裴湘眉眼弯弯。
从始至终,俞莲舟都没有进一步细究裴湘是如何知道某些往事的。
他与人相交,从来都是更重视对方的实际言行,也很乐意在日常相处中了解一个人的品行心胸。再加上他一向爱重裴湘,相信她的品格情操,所以,纵然此刻有解释不清之处,也不影响他的信赖和衷情。
“青羊,那苍猿真的还活着吗?”
“应该吧,不过万事无绝对,咱们也可能白跑一趟。”
“并不算白白浪费时间,你我这一路行来,救了许多人,看了许多风景,我心中欢喜。”
“俞二哥喜欢四处游历吗?”
“看情况,青羊呢?”
“我也是,得看情况……”
“那咱们……以后若是在一个地方待得烦闷了,就出来走一走?”
“好,一言为定。”
“对了,青羊,你之前一定要让我学会收筋缩骨的技巧,和这个山洞有关吗?”
“自然,”裴湘指了指头顶,“我夜观天象,有颗星星告诉我,咱们应该有所准备。”
一个月后,山谷当中,俞莲舟和裴湘拎着一布袋的大蟠桃向白猿告别。
之后,两人再次运用缩骨功,从岩石的夹缝中顺利离开了隐秘之地。
“俞二哥,看来你又多了一位猴友。唉,这位和先前的那位相距甚远,你若是想要不偏不倚地轮流探望它们,一来一回好耗费许久的。”
俞莲舟也有些无奈,明明是裴湘给那只腹中藏经的大白猿治好了伤病,但那猿猴明显更喜欢同俞莲舟玩耍。它似乎把裴湘当成了恩人,很是敬重感激,但却把俞莲舟当成了能互相砸东西的玩伴。
裴湘若有所思:“不知武当山上的猴子是什么样的?”
俞莲舟连忙岔开话题:
“青羊,咱们把重新抄写的《九阳真经》埋在了山谷中,不会被大白猿翻出来吧?”
“不会,”裴湘摇头道,“我试验过,它非常不喜欢那些害它难受了很多年的东西。所以,我在埋藏抄写本《九阳真经》的时候,使用了原来的油纸包裹皮。这样一来,大白猿肯定不会凑过去捣乱的。”
俞莲舟微微颔首,笑叹道:
“真没想到,那大白猿竟然真的一直活着,治好伤后更是精力十足,还颇通人性。”
裴湘指着俞莲舟手中的一袋蟠桃说道:
“多亏了这仙桃,健体补元,延年益寿。白猿常年食用这种灵果,肯定身轻体健,耳聪目明。只是……不知道武当山上的猴子们有没有找到类似的滋补佳果。”
听见裴湘又把话题扯回到武当山上的猴子身上,俞莲舟哑然失笑。他拉起裴湘的手向着山下奔去,不再给她调侃自己的机会。
既然找到了失踪已久的《九阳真经》,裴湘和俞莲舟便不再耽搁时间,这次是日夜兼程赶路,直奔皖地蝴蝶谷。
在路上,两人听人谈起明教之事。据说明教高层终于找到了教主阳顶天的下落,对方果然已经死亡,而害死阳顶天的凶手正是教主夫人的师兄成昆。
至于混元霹雳手成昆为什么要害死阳顶天夫妇?又是何时何地如何害死他们的?则众说纷纭。
各种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混杂在一起,如今已经成为江湖人士们最热门的话题。
等到裴湘和俞莲舟终于平安返回了蝴蝶谷,两人便从紫衫龙王黛绮丝的口中得知了原委。
“胡姑娘,我们按照你的提点,事急从权,冒着违背教规的罪名进入历来只有教主可以进入的光明顶密道。之后,我们果然、果然在密道深处发现了阳教主夫妇的遗骸,以及阳教主的临终遗书。从遗书上的内容来看,应该是成昆那奸贼害死了教主夫妇,之后逃之夭夭。”
黛绮丝略过了一些重要细节,但裴湘已经从原著中得知,阳顶天之所以会忽然去世,是因为他在练功时撞见了妻子同师兄成昆在密道内约会,一时急怒攻心导致走火入魔。
“既然已经解开了重大疑团,也确定了阳教主的死讯,明教之后又该如何安排教务?”
黛绮丝悠悠一叹,黛眉轻蹙:
“教主遗书中吩咐,谁能从波斯总教迎回圣火令,谁就是第三十四代教主。在这之前,由金毛狮王谢逊暂时代理教主之位,处理教中事务。可惜,我们还是去晚了一步,如今谢三哥已然失踪,我明教依旧群龙无首。”
提起谢逊的失踪,不仅黛绮丝面露黯然,便是俞莲舟也心中郁郁。当然,他并不是担心明教的金毛狮王,而是担心同谢逊一起失踪的武当五侠张翠山。
裴湘默默算了一下时间,发现主角张无忌今年大概四岁左右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王盘山一役,距现在差不多五年了。江湖中多少人在寻找失踪之人的线索,却始终一无所获。”
黛绮丝继续解释道:
“谢三哥如今生死不知,圣火令又远在波斯总坛,但明教不能一直这样如一盘散沙,日渐败落。所以,我们就商量出了一个临时的解决办法。”
“什么办法?”裴湘一脸好奇。
“我们决定等待谢三哥十年。若是一直没有谢三哥的消息,十年之后,我等再重新推选新任教主。”
“那这十年之中,明教还是一直处于各自为政的混乱局面吗?”
“不,我们决定继续壮大驱除鞑虏的大业。所以,在谢三哥回归之前,明教五行旗弟子和其他各坛普通弟子都尽量减少江湖争端,集中力量反元。同时,各路起义军要同身在汝阳王府的范遥保持联络,内外呼应,以正我明教教义和明尊圣火威名。”
“那教内其他高手呢?他们会听从范遥的号令?”
黛绮丝微微摇头:“他们会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去寻找谢三哥的下落,一部分去找成昆那老贼。一旦发现成昆那厮的踪迹,我明教诸人必定要将他抽筋剥骨,给阳教主偿命。”
此时,俞莲舟勉强压下心中烦忧,沉声正色道:
“若是明教弟子远离江湖争端与仇杀,全力投身抗元大业,我必然会向家师回禀此事。届时武当弟子行走江湖之际,愿与贵教弟子齐心协力共御强敌。与此同时,在下也会给各大门派去信,告知明教之诸多变化,尽力消除双方芥蒂。”
黛绮丝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她讽刺一笑,其间又夹着三分怅惘:
“俞二侠义胆侠肝,所思所虑之事皆从大局考虑,但我明教弟子同中原武林结怨颇深,彼此间有着血海深仇,哪有那么容易和解的?”
裴湘温声道:“莲舟之意,并不是一定要让双方握手言和,亲如兄弟,那并不现实。只是,既然双方旧怨难解,就不要再添新仇了,大家都有驱除鞑虏的热血壮志,就存在合作的基础。在此之外,私人恩怨就私下解决,不耽误战场上的攻伐守望就好。”
俞莲舟道:“青羊所说正是我的意思。俞某没有资格干涉私人之间的血债,也不会阻止受害者家属报仇雪恨。俞某只是希望,从今往后尽量减少新的仇怨。”
裴湘勾唇浅笑,语气有些凉薄:
“其实说实话,驱除鞑虏是许多人的心愿,那些打仗拼命的,多是不怎么懂武功的悍勇英武之人,和武林仇怨扯不上太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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