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了几个月的一个伏笔,终于用上了,好辛苦,呵呵。
高金虎的确在犹豫,要是他真的豁出去,那么将牵连他所有的兄弟。
不仅是林虎,还有李安生他们,最主要的是会毁了当初所有兄弟们的希望。
黑龙江眼下是他们的乐土,他在吉林招揽流民垦荒,也是干劲十足,就因为每天都能见到百姓们脸上的笑容。
他不忍心,因为他一个人,毁了那么多人。
李安生在黑龙江的那些手段,隐隐让他生出了期许,或许一直这么下去,老毛子就不敢这么猖獗,东洋鬼子也不会这么的肆无忌惮,国家也会有希望。
可是,他若是真的坐视他嫂子不理,那么结局是肯定的。
他嫂子让人送信来,就是因为指望他,要是连他都指望不上,依她的性子,必定是死路一条。
李安生与高金虎一同连夜让人带着路,寻往刘竣家中,而胖叮当则去想办法,让高金虎的嫂子先安下心。
刘竣回京后并没有出任北洋衙门职务,也没有到各地的机器局谋职,而是凭着在漠河的功劳,在吏部文选清吏司当了个郎中。
要知道,七名郎中之中,只有二人是汉人,可见刘竣得到这个官位的不易。
众人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书信却是往来不断,不管怎样,日后能否互为臂膀,那份一同吃苦的情谊却是实实在在的。
刘竣的家中很好认,小门小户,可见这些年为官并没有搜刮银子,也正是这点,才赢得了李安生等人的认可。
“我当是谁半夜来敲门,原来是咱们的李大财神,哟,二虎也来啦,快进快进。”刘竣半敞着衣服,此间已是九月,气温转冷,他却是混不在意。
甫一见面,双方都是欣喜不已,进了刘竣的书房,也不多说,李安生将高金虎遇到的为难事说了出来。
刘竣知道他们两个半夜不会无事上门,自然是直接将他们带到了书房中,屏退了下人。
“何有方?我知道这人,乃是礼部的一名书吏,新近补了委属主事,原来是这个道理。至于礼部员外郎克朗,他兄长是内务部的营造司郎中,也算是个不红不紫的旧勋贵。这人为老不尊,喜好渔色,真是活到了狗身上。我去给他说说,也不知道给不给这面子。”
刘竣义愤填膺,也气坏了,这世上居然有如此无耻的人,当初死硬着要让女儿守节,如今却为了自己升官,不惜将女儿推入火坑。
“也只有这等满口仁义道德的封建卫道士,才会做出如此没脸没皮的事情,人至贱则无敌。我看这何有方跟克朗倒是狼狈为奸,相配的很,都是一路货色。克朗,我看是屎壳郎还差不多。”
李安生说话也不忌讳,对于这种张口闭口礼义廉耻的伪君子假道学,他从来都是最痛恨的。
如今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由刘竣出面,看看有没有什么转机。
正笑谈怒骂之间,刘竣的从人领着胖叮当进来,只见胖叮当穿了套丫鬟的衣服,头上梳着辫子,脸上红扑扑的还扑了粉,把李安生笑了个半死。
好一个胖丫鬟,白白净净的,颇有富贵气。
“胖叮当,你这是做什么?”
胖叮当扭捏着,捏了个兰花指,细声细气的说道:“哎呀,人家活不下去了,只能卖给人家为奴,刚好看何有方家要不要丫鬟,他们看我有富贵气,又长的粗壮能干重活,还不会与何小姐争宠,所以抢着买了我,要明天一早陪着送去什刹海那边呢。”
前半段,三人听的有趣,可后面一句话却让高金虎连嘴里的茶也喷了出来。
“什么?明日一早便要送去什刹海?”
“是啊,不是那个屎壳郎家就在那边吗。”
高金虎如遭雷击,人也呆愣了起来,白净的面皮忽然泛红,手也颤抖了起来。
“砰。”李安生狠狠一掌拍在桌上,“胖叮当,你且回去,给我监视何家,明早他要敢真送人,咱们便抢他妈的。”
“哥,你抢便抢,抢他妈干嘛,人家老人家都快七十了。”
李安生为之语塞,在他屁股上狠狠一脚,“滚你妈的。”
胖叮当委屈的摸着屁股,转身就走,嘟囔着:“我妈不就是你妈么。”
“安生,真要抢人么?”
高金虎的眼中跳动着火焰,可是却又反复的煎熬着。
“抢啊,不抢干嘛,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你嫂子给那老东西玷污了?二虎,你还是个男人吗?安生,要抢人,算我刘竣一个。当兄弟的,哪能坐视不管。”
“好,抢就抢,出了事情,那帮权贵也不会拿我们怎样。”
刘竣后头不仅有袁世凯这等大佬,也有自己的人脉,他自己跳出来,也是想为这边多一份依仗。
这个时候,多说无益,李安生当机立断,抢他妈的。
于是,一个强大的抢亲阵容出现了,黑龙江新军混成协协统,六部郎中,吉林知府,乖乖,既有地方父母官,又有军队统帅,还有中央机关大员。
何家本来是看好了日子的,可现在哪里还管它吉日不吉日,再拖延下去只怕是一场祸事,高金虎可是胡子头领。
何有方立马派人去通知了“亲家”,打算一大早就将女儿送过去,那边自然派人来接应,毕竟,何家女儿的美貌是出了名,人家可是急不可耐了。
于是,天刚暗蒙蒙的,何有方便急吼吼的催着女儿梳妆打扮,见女儿毫无动静,便让儿子媳妇又来撒泼,一哭二闹三上吊。
只见何家儿子媳妇在院子里趟地打滚,尘土漫天,干嚎着却又不见泪水。
“哎呀,我好命苦啊,明日便要给丢官去职,全家性命不保啊。”
“哎呀,相公,可怜咱们的孩子尚年幼啊,万不该将祸事摊到他头上啊。”
“妹妹,求求你,成全我们吧。那屎壳郎大人年富力强,多金又大方,你跟了他也是桩美事啊,你怎么就这么的榆木脑袋。”
哎呀,坏了,怎么一不小心连克朗大人的绰号都叫了出来。
这对夫妇嚎哭着,丑态毕露。
何文翠站在窗边望着兄嫂的丑态,心下冰冷一片,已无任何的情绪波动。
当年为了不让家中名誉毁损,她强忍着,硬起心肠,任凭高金虎北上当了胡子,可是,都换来了什么?
这三年多来,她如同木头人一样的活着,心如缟枯。
既然已经毫无亲情,那么她也不会再有一丝的眷恋,高金虎来了,她相信他不会抛弃她的。
“胖妞,要不要再拖延些时辰?”
胖叮当脸上扑着红扑扑的粉,两个红圈圈,很是搞笑,甩着两个辫子,笑道:“姐姐,走吧走吧,早点让二虎哥接了,咱们回黑龙江去。就凭他们这些人,哪怕是那屎壳郎屎帝闻的,咱也不怕他们。告诉你,二虎他们哥几个如今都是大人物,朝廷也不敢逼迫过甚,不然,大不了造反。我哥最想当的就是东北王,手下好几万人马呢。”
胖叮当这厮满口跑马,造反之类的话说的起劲,不过也有效果。
何文翠也听父兄说过黑龙江新军了不得,居然将老毛子打得屁滚尿流,原来是二虎他兄弟,二虎如今也当了大官,总算有出息了。
既然他们哥几个都是大官,那么想必那个屎壳郎也不敢怎样,她家人也不会因此而受磨难。
虽说她恨透了家人,但不代表一点恻隐之心也没有,养育之恩总是要报的。
胖叮当冲出去吼道:“好了好了,别闹了,小姐她答应了。”
何家兄嫂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拍手笑着,“好,太好了,还是妹妹疼我们。”
“哼,你这胖妞,才刚买了你,你便了不得了,皮痒了不成?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媳妇,算了,别跟这胖妞一般计较,万一被屎壳郎大人看重了,填了房,吹吹枕头风那可了不得。”
那无耻嫂子奸笑了起来,“不会吧,这胖妞长的如此丑陋,居然也能得了屎壳郎大人的欢心?”
她男人更无耻,讪笑着道:“那可不定,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说不定屎壳郎大人就爱拱这棵胖白菜呢。呵呵,呵呵,人家可是喝醉了,连庄户中养的老母猪都草过呢。”
夫妻俩没个正形的笑了起来,恨不得笑得满地打滚。
那个屎壳郎大人还真有这么一桩丑事,一次在庄户中喝醉,跌跌撞撞闯入了庄户猪栏中,一不小心将一头老母猪给强.奸了,那头老母猪怀了十余只小猪,一股脑的都流产了,从此引为笑谈,奇谈。
(列为看官,看到此事莫笑,本人隔壁村上,真有这么一位仁兄,喝醉后干了这事,轰动了十几年。)
“你们这对腌臜夫妻,居然狠心将妹妹送给这等不知羞的禽兽,这不是要害她的命吗?你们早晚是有报应的。”
胖叮当很有作为一个丫鬟的觉悟,双手叉着腰,横眉冷对。
“哟,才刚买的小丫头,还懂不懂规矩,要不是看在你今天要跟着妹妹出门的份上,我今天就撕了你的嘴。”
骂骂咧咧的,两夫妻往门外去了,轿子已经准备好。
何文翠见到兄嫂这副恬不知耻的模样,心下难过,眼泪扑簌簌的连珠子掉了下来。
眼睛穿过窗子,泪眼朦胧的望着窗外的天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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