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魎与偷心贼 - 我最爱的人,请你珍惜
战争结束以后,天神的旨意是要让魅无法再伤人,他希望他交出心脏和力量。
可安和之却感到忿忿不平。
「你伤害谁了?为什么战争的结尾得要牺牲你?」
魅耸耸肩:
「我杀了天将,也杀了吠鸟母子。因我杀了天将而引起的争端更是害死了无数生命,甚至……」魅低下头:
「你们安氏……」
安和之抬手拍了拍他的脸:
「安家和妖物共处的作派本就树敌无数。不论是妖是神或是人,都看不惯。发生这样的事根本跟你无关。」
可安和之的死与他有关。魅是知道的。
回忆抽离的瞬间,他闪避过了吠鸟的攻击:
「我问你,杀了安和之的人倒底是谁?」
「是我!」
魅眼里闪过了几丝怒气:
「不可能是你,安和之岂会被你……」
那隻吠鸟张狂的笑了出来,笑声尖锐刺耳:
「我怎么可能忘了,他被我伤的都要死了,可我却没能给他最后一击。先不说那些,倒是你,我感觉你弱了很多啊?这样好吗?会被我杀掉的喔!」
其实魅是知道的,安和之为了封印他的心脏耗损了不少寿命,本就已经十分虚弱,也正是因为他的虚弱,天神才放了他一马。
在祂眼里,安和之等同于没用了,不过就是等死的份。
剎那间,妖怪城整个空间彷彿扭曲了,吠鸟和魅被分别关进了某个透明的时空立方之中。不远处,月璃缓步而来:
「不准给我在别人家门口打架。」他抬起脸看了看他们:
「安和之到底是已经作古了,你们还为了什么大打出手?」
魅以及那隻吠鸟被关进了那立方里,吠鸟妖力不及魅,不一会就露出了原型。
而打从方才吠鸟出现的那一刻,安辉便觉得头昏脑胀。
他看着月璃和魑的背影,又看了眼更遥远的魅,只觉得他们越来越远,彷彿再也看不见……
「安辉!!」
安辉最后听见的,是魅一向从容地嗓音难得盈满了慌张。
随后,他应声倒地。
心底却仍在庆幸,庆幸他嘴里呼喊着的好在仍旧是他的名。
头顶上是一顶丝质高贵的罗帐。
安辉悠悠转醒,只见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房里点着烛光,烛焰闪闪烁烁地摇摆着,墙上的影子把整个房间都拉出了几丝不真实。
安辉眨了眨眼,才想把这一切看得更仔细一些,便听见身侧有人一阵轻笑。
安辉连忙转了过去,只见魅正支着身子,侧卧在他身旁,他光着身子,腰部以下被丝绸缎子的被褥给遮盖住了,里头什么样子看不清楚,可已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他温柔的笑着,一面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悦儿,昨夜累坏你了没有?」
安辉瞪大了眼,他这不是穿越了吧?
安悦不就是他的上一世嘛?
而且……昨夜!?
安辉低下头,只见被子里的自己也是赤条条的。身上全是曖昧的痕跡。
不是吧?
他红了脸,这反应倒逗乐了一旁的魅。
「还害羞?也不想想是谁先开始,嗯?」魅探了过来,吻上了他的嘴,又沿着他雪白的颈落下,安辉被他缓缓地推倒在床上,而那人仓狂的吻,也来到了有些曖昧的地方:
「回味一下吧?」
魅的声音温柔又缠绵,彷彿饱含了疼爱与怜惜,他压在他身上,低头看他:
「悦儿?」
安辉瞪着大眼怔怔地看着他,这……这就是这男人谈起恋爱来的模样吗?
若照魅的说法来论,基本上到了安悦这一世,性格方面已经要比前几世都要来得鲜明了。
那,魅也有因此爱他爱得比较深吗?
「睡傻了吗?」
「我爱你。」安辉朝他道,他在现世无法轻易开口的言辞,被他托付给了上一世的自己。
魅笑了,看上去特别的开心:
「我也爱你,」他低下头吻他:
「不论未来会经歷什么,也不管以后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像现在一样爱你,一点一滴,在每一次相遇时积累爱意,等未来,我便又会比起现在更加爱你。」
安辉有些想哭。
魅他每一次的遗忘,到每一次的想起,那种失而復得,那种重获新生,到底是忧还是喜?
上一段相恋的遗憾与不甘心,会在下辈子补偿,安和之有那么多下辈子,每一次,魅都补偿着每一次的遗憾,他爱得更多,失去的,也将更多,更痛。
「你的爱可有尽头?」安辉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
魅享受着他的抚摸,像是一隻撒娇的猫那般用脸颊蹭着他的手掌,随后他睁开了方才眯起的眼,腥红的双眼闪烁着慾念:
「我先好好爱你一次,再告诉你爱无止尽。」他扯下了被子,安辉连忙捂住了眼。
「我太累了……」他哀求着:
「把衣服穿上!」
「那也可以,不过你得再说一次爱我。」魅笑了。
安辉愣了愣,匆匆的瞥了他一眼,心想反正就当不是自己说的,都赖给安悦吧!
「我爱你。」
「嗯~」魅仍是笑:
「我也爱你,安辉。」
咦!?
安辉瞪大了眼,还来不及惊讶,便只见周围那还有什么罗帐和大床?
取而代之的是满山遍野的杂草。
「累了吗?安望?」
一段又一段的回忆灌进了身体里,他从这一世回到了那一世,直到那双平静的眼,在记忆里与之相望。
安和之伸出了手,轻轻地摸了摸安辉的头:
「我把他托付给你了。」他轻声道,恬静的微笑淡淡地,却是满脸的不捨:
「我最爱的人,你一定要珍惜。」他语毕,便鑽进了安辉的体内。
猛然地撞击另安辉睁开了眼,只听一声巨响,那隻吠鸟竟自己爆炸了开来。
在场的人全被吓了一跳,安辉眼前一黑,他本以为该不是又晕倒了吧?可清醒万分的神志让他意识到了自己正被魅紧紧地抱在胸膛。
想必是爆炸的声音惊动了他。
安辉动了动,挣扎着:
「李韜,放开我。」
魅一听他的声音,连忙低下头:
「安辉!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安辉摇摇头。
原来在安和之临死前,下意识地在心里为了魅往后馀生能安然无恙而不断地祈求,他祈求下辈子能成为一个普通人,与他相伴。那样的渴望与爱情在吠鸟身上落下了安和之非本意实施的咒语,尔后每一个转世后的爱与记忆,那强大的力量都被聚集在吠鸟身上的咒痕里。因此安辉才会在看见吠鸟是浑身难受,那是因为他的记忆与感情正在躁动。
而当他记起那一切之时,吠鸟也随之被那积累千年的爱之咒语满盈的肚破肠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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