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之际 - Chapter 40

    我将妈妈早上准备给我的早餐放入提袋里，拿出钥匙锁上家门，准备前往学校。
    我的脚踝比我预期的还快痊癒，所以今天开始可以回学校上课。
    今天是星期一，距离段考只剩六天，泽北高中规定段考前一週所有社团课都暂停一次，因此这礼拜所有学生都不会去社团。
    所以我也暂时见不到夏桀楷。
    我握紧书包背带，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我已经忘记那天夏桀楷的吻，没想到当时的画面、彼此传递而来的体温以及夏桀楷嘴唇的触感早已深植在我心里。
    我不自觉伸手抚上嘴唇。
    那天被夏桀楷吻完之后，我们两人短暂交会了视线，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因为脑袋混乱不已，导致我什么也说不出口，至于夏桀楷则是看着我沉默了几秒，接着起身帮我把碗盘拿去厨房清洗，最后叮嚀我要再多注意脚伤后便离开我家。整个过程里，夏桀楷的态度都相当自然，就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只是后来我打开line，先前问他能不能去他家看书的讯息只有被已读，没有被回覆。
    「唉......」
    由于我低下头叹气，导致走到转角路口时没注意有人便直接撞上对方。
    「小心......溦？」对方扶住我。
    「咦？秋泽羽。」我愣愣。
    「早安啊。」秋泽羽对我露出笑容。
    「早安。」我跟上秋泽羽脚步。
    「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秋泽羽看了我的脚踝。
    「对啊，比想像中恢復的快。对了，谢谢你的糖果，很好吃。」我指的是上礼拜小黎来探望时，带给我的大家的慰问品。
    俞洁学姊给我的是万用贴布和药膏，不得不说我的脚踝能好得那么快，一半就是因为这些贴布和药膏发挥了极大功效。
    至于其他人几乎都是送我吃的。比方说：江益杰送我一盒小熊饼乾，黄宇及陈翔育则合送我一大袋富士苹果。小黎送了我十几包多力多兹......不对，是九包，因为那天来我家时她自己就吃光了一包。
    夏桀楷的话......
    「你喜欢就好。」秋泽羽清朗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谢谢你。」我对他感激一笑。
    此时，前方有个女生朝我们走了过来。
    一见到她，秋泽羽便绷紧脸，立刻将我拉至身后，而我也反射性地抓住秋泽羽的手臂。
    「陈佳佳。」秋泽羽的声音充满警戒。
    「......泽羽学长，夏溦。」陈佳佳声音听起来相当疲惫。
    「你还想干么？」秋泽羽语气相当不客气。
    陈佳佳双手颤抖，脸色苍白看着我们，「对不起......」
    我愣愣，抬头一看秋泽羽也一脸讶异，没想到陈佳佳居然会道歉。
    见我和秋泽羽两人都没说话，陈佳佳又继续道，「我、我没想到阿曄会把你关到仓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们一定都不会相信，但我发誓我只有要阿曄吓吓你而已！我不知道他会做那么过火！」陈佳佳流了眼泪，鼻子红通通的。
    「真的对不起......」她对我九十度弯腰道歉。
    由于我们都穿着制服，因此陈佳佳这样的举动立刻引起路上行人的注意，每个人都往我们这里看。
    我看了一眼秋泽羽，他也跟我一样都露出了困窘的表情。
    「所以，把溦关到仓库这件事，并不是你出的主意？」秋泽羽先开口。
    陈佳佳慌乱地摇头，「不是！我真的只有说要让夏溦吓到，像是故意跟踪她，但又不让她发现，仅此而已！是阿曄他自己擅自......」
    「但你还是伤害她了。」
    这句话不是秋泽羽说的，而是来自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的夏桀楷。
    「桀楷？」
    「夏桀楷？」
    秋泽羽和我同时转头。
    「也许你确实没有指示要将夏溦关到仓库，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被原谅。因为你本来就打算要伤害她，不是吗？」夏桀楷面无表情地说着，「先是推人下水，而后又跟踪，再来是把人关进仓库......你觉得凭一句道歉就可以一笔勾消你的所作所为？陈佳佳，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他的表情相当陌生，声音也是如此冰冷，让站在一旁的我不禁感到颤慄。
    陈佳佳摊软跪坐下来，掩面痛哭，「对不起......」
    路过的人三不五时投向这里的视线让我感到有点刺眼，而陈佳佳现在的处境也让我有点于心不忍，我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将陈佳佳拉起来。秋泽羽和夏桀楷两人一脸困惑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陈佳佳泪眼婆娑看着我，而我则是冷着脸，「答应我别再伤害人了。」
    陈佳佳先是一愣，而后虚弱地点头，「我答应你。还有，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我对她微笑。
    陈佳佳离开后，秋泽羽走过来拍拍我的肩，「没想到你会原谅他。」
    「因为总觉得她刚刚有点可怜。」我无奈一笑。
    夏桀楷仍一脸不解，「太同情别人，有时最后吃亏的是自己。」
    我尷尬地搔搔脸，秋泽羽则是勾住我脖子，朗声笑道，「可是我倒觉得我挺喜欢溦这样的。」
    我转头看秋泽羽，他正盯着我瞧，清澈的双眼带着些许宠溺，我被他盯到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起来。
    不过让我感到相当意外的事情是，夏桀楷见状居然伸手将我拉离秋泽羽，「要迟到了，该走了。」
    「喂！等我一下！」秋泽羽先是愣愣，而后赶紧跟上夏桀楷和我，然后拉住我另一隻没被夏桀楷牵着的手。
    我的左右两手同时被两个校园风云人物牵着，使得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而周遭的学生们一看见我们，有的人一脸好奇，有的人则是摆出嫉妒厌恶的表情看着我。
    我被一旁的学生行注目礼到非常不自在，「等、等一下，我可以自己走！」我用了点力气迫使他们两个停下脚步。「你们是想害我被全校女生讨厌吗！」我小声地向他们两个抱怨，以免又更招人注意。
    「再不赶快就要上课了。」夏桀楷一脸无所谓。
    「我会保护你呀。」秋泽羽露出一脸无害的笑容。
    ......这两个人今天是怎么回事？
    「你们......」
    「脸红了呢。」秋泽羽指着我的脸露出坏笑。
    「......」
    见夏桀楷和秋泽羽又想牵起我的手，我赶紧把手放到背后，忍着害羞感小声道，「教室就快到了，我先过去了！掰掰！」接着逃也似的转身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