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之心 - 第一章

    今天是週末，即使是半夜g酒吧里面依然聚集了很多客人。
    他们大都是已经成年的上班族，週末时段聚集在酒吧内喝酒聊天，消除平日上班的压力。
    陆世杰跟朋友张胜凯坐在一桌喝着威士忌，已经呈现出半微晕的状态。
    「所以说，你找到新的租屋处了吗？」
    张胜凯推了推眼镜将半醉的陆世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隻手揽着他结实的腰，任由他中分黑色头发搔痒着自己的颈肩。
    「……要找到符合条件的并不容易，毕竟我养着狗儿子。」
    「这样说也是，现在的房东都不希望租客养宠物，尤其是喜欢破坏家具的中型狗。」
    陆世杰家里养了一隻漂亮黑白毛色正值青春期的边境牧羊犬，每次都在屋内活泼乱跳的，往往不小心的就在屋内搞破坏。
    「话说回来……你这样毫无防备靠在我身上合适吗？我很有可能一时兴起开房间吃了你。」
    陆世杰笑着一口喝下杯子里的威士忌，圆球冰块在杯子内碰撞发出撞击的声音。
    「张胜凯大律师，我不认为你会冒着风险做出让自己处于法律边缘的事情来。」
    「对了，世杰，我听酒吧客人们说最近有个新来的，那个人有精神疾病，是个疯子……」
    「这种消息是从哪来的？」
    「是从他的前男友那边流传出来的。」
    「这是因为分手而起了争执吧！不过这种人身攻击的分手方式确实挺恶劣的。」
    「那个据说有精神病的人现在正在寻找租客，刚好就在你公司附近。心理师大人，他的名字电话在这里。想要怎么做你自行决定。」
    张胜凯将一张纸条放在桌面上，上面写了名字跟电话号码。
    陆世杰回到了原本的租屋处。
    完成了諮商心理师的实习后顺利考上諮商心理师执照，受到朋友邀请到星宇心理諮商所上班，陆世杰决定搬家到新公司附近。
    因为狗儿子的关係，适合的租屋处实在难寻，要不就是价格昂贵，要不就是禁养宠物。
    在收到雇用通知后就着手寻找，如今只剩一个礼拜租约就要到期了。
    望着手中张胜凯给的纸条……是不是应该打电话去问问？
    考量了一下，陆世杰决定试试看碰碰运气。
    ＂喂。＂
    「您好，请问是蓝天青先生吗？」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陆世杰，听说您正在寻找租客，请问您现在有房间出租吗？」
    ＂我并没有要出租──。＂
    「我租约就要到期了必须在一个礼拜内搬家。您的电话号码是朋友告诉我的。他说您正在寻找租客并让我跟您联络。」
    ＂……既然你有需要就过来看看吧，我发地址给你。＂
    说完电话就掛断了。
    陆世杰回想了一下，刚说得太急没有让对方把话说完，但他的意思好像是没有要出租？
    没多久陆世杰从手机简讯收到了地址，估狗地图发现竟然就在实习公司步行十分鐘内可以抵达的地方。
    那么好的位置当然要争取把握！
    陆世杰站起身穿了外套准备出门，开门前望着正在他身上活泼乱跳并狂摇尾巴的卡鲁。
    或许应该先让卡鲁接触一下房东，如果不合拍即使离公司近也不会是个好租处。
    「卡鲁乖，我们现在要出门了。」
    「汪汪！」
    卡鲁闪闪发亮的眸子直盯着陆世杰，兴奋狂摇尾巴伸长舌头边发出开心的吐气声。
    牵着狗儿子卡鲁走到屋外搭上了计程车，三十分鐘后到达了租屋处。
    到了租屋处门口，陆世杰按了门铃，一楼银色铁门打开后牵着狗儿子走进幽暗狭窄的楼梯。
    陆世杰牵着卡鲁走到三楼见到一个半开的红色铁门。
    蓝天青开了铁门问候道：「您好，我是──。」
    话还没说完，狗儿子卡鲁突然兴奋的衝了进去，连带着把主人陆世杰一併拖了进去。
    「喂！卡鲁，你等等～～」
    不小心「碰」的一声，陆世杰撞进蓝天青怀里，狗儿子则在陌生男子面前拼命摇尾巴跟狂跳。
    「……你没事吧？」
    陆世杰抬头与蓝天青的眼神对上。
    眼前这位男子的长相可以用英俊柔美来形容，有些嫌长的黑色斜瀏海微微盖住他右侧的眼睛，长发即肩，现正绑着高马尾，穿着一件纯白衬衫，隐约散发出一种孤独清高的气息。
    「抱歉，平时我的狗儿子没有那么不听话，他好像很喜欢你所以就一下子跳进来了。」
    「没关係，我不介意，请进。」
    陆世杰牵着狗儿子进到了屋内，马上听到一阵狗狗的吠叫声。
    屋内一隻纯白色的西高地白梗正对着陌生人汪汪叫着，狗儿子见到也跟着兴奋的汪汪叫了起来。
    「嘘，卡鲁，保持安静。」
    陆世杰低头抚摸着卡鲁的头想要让他保持平静。
    狗儿子转头狂舔着陆世杰的脸，坐在旁边也就不叫了。
    「我很好奇，是谁跟你说我有房间出租？」
    「是我的一位朋友，他也是从别人那边探听来的。他只给了我您的电话号码跟名字，其他事我并不清楚。」
    「……你来的突然我没时间整理，你看一下再考虑要不要住。」
    陆世杰尾随蓝天青走到一间房间，床上摆满了衣服之类的杂物，看起来正在收拾整理中。
    「这是我唯一的空房，如果你想住，我会在你入住以前将东西整理出去。
    这边只有一间浴室。如果你要租，就必须跟我共用。
    另外就是，我很讨厌有人在厨房煮肉类的东西……我不想在冰箱看到任何的肉类，包括鱼虾海鲜，我也不想要在屋内闻到任何烹煮肉类的气味。
    如果你要租这边，你就必须配合我的饮食习惯。
    我家的狗也是食素的。至于你的狗，如果你想让他吃肉，可以带到外面公园拿肉乾给他吃。但请不要在我的厨房内煮任何的肉类，包含狗食。
    请不要随便带外人回家，除非是家人或是你很熟识的人。
    所有这些你都同意接受吗？」
    陆世杰点点头问道：「介意我到屋内四处看看吗？」
    蓝天青带着陆世杰参观了浴室，可以看见浴室内有两套牙刷跟杯子。
    「这是前一位房客留下的东西吗？」
    「……这是前男友留下的东西。」
    「你们分手了吗？」
    「……」
    陆世杰从蓝天青的表情中看到一丝落寞的神情。
    「所以，我以后住的就是你前男友的房间？」
    蓝天青没有说话，带着陆世杰走到厨房说道：「任何时间你都可以使用厨房，记得保持整齐与清洁。每天睡前垃圾都要丢出去，不要留食物残渣在这里。如果招惹来蚂蚁、蟑螂或老鼠会是很大的困扰，还请多配合。」
    「嗯，我知道。」
    走到厨房外面有个小型阳台，洗衣机就摆在这边。
    「狗狗的食物跟水都在阳台这边。狗狗想要睡哪边我不介意，记得每天带狗狗上厕所。我早中晚都会带狗狗到附近的公园，你也可以利用一楼的草皮。洗衣机可以自行使用。请问你还有甚么疑问吗？」
    「衣服是要分开洗还是一起洗？」
    「……我是不介意。」
    「请问甚么时候方便搬进来？」
    「你的租约只剩下一个礼拜，如果你想今天就可以搬进来，我会帮你将房间空出去。」
    「好的，谢谢你，这房间我就跟你租了。请问租金？」
    「……我也不知道租金应该要多少。我不曾跟别人说过要出租房间，也不曾有过这种想法。我真的很纳闷你的出租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
    不过，你家的狗狗跟我家的狗狗好像很合得来──。」
    往两隻狗狗的方向望去，牠们已经开心的玩在一起了。
    「可以请问你家的狗是公还是母吗？」
    「牠是一位小姐。」
    「我的是一位绅士。」
    「这样也好，彼此都有伴。」
    这句话是话中有话吗？陆世杰笑了一下。
    「……我来清理空房。」
    蓝天青转头进到出租房间整理东西，陆世杰进去说道：「让我来帮忙吧！」
    房间内的东西并不多，陆世杰边整理边问道：「你介意我询问分手的原因吗？」
    「……我不太想提这件事。」
    「嗯，没有关係，我也不需要知道。」
    将所有衣服装进纸箱，蓝天青重新检查所有抽屉跟柜子确保没有遗漏。
    蓝天青拿起了手机传简讯，陆世杰问道：「你前男友要过来？我需要回避吗？」
    「没关係。」
    没多久听到铃声，两隻狗马上开始狂吠起来。
    蓝天青打开了门，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那名男子有着一头散乱的黑色短发，染上污痕的衣服，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香菸气味。
    胡俊坤望了陆世杰一眼语说道：「那么快就找到新欢了？」
    「……」
    「你要跟谁在一起我无所谓。」胡俊坤望向陆世杰说道：「这个男人就是个疯子，精神有问题，你跟这种人在一起是会后悔的。除非你有照顾精神疾病爱人一辈子的觉悟，不然我劝你马上离开这边，离这个疯子越远越好──。」
    像是不愿意继续逗留任何一秒，胡俊坤拿起箱子马上离开了屋内。
    陆世杰望着蓝天青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问道：「……发生甚么事？为什么他要这样说你？」
    「──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你介意，你可以不用搬进来。但如果你真的紧急，我不介意让你暂时居住几日然后找到其他适合的房子。但这件事情，你就别问了。」
    陆世杰对蓝天青说道：「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究竟发生甚么事，但我不会因为那个男人而对你有偏见。很谢谢你让我可以搬过来住。你对我提出的要求我也会遵守。希望你可以打开心房当我是个朋友。」
    陆世杰的话让蓝天青感到讶异，擦擦眼泪说道：「这几天我都会在家，需要开门时打电话给我。如果带着你的狗到处走不方便，可以让牠留在我家没有关係。」
    「好，谢谢。那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陆世杰蹲了下来摸摸狗儿子卡鲁的头说道：「在这边看家，要乖，等等就会过来。」
    蓝天青迟疑望着陆世杰离去的背影还有他脸上的笑容。
    原本以为会受到攻击与质疑，但这位房客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胡俊坤的影响。
    黑白色的边境牧羊犬对着蓝天青狂摇尾巴，低头摸摸卡鲁的头并被热情狂舔着脸。
    ──或许在这时候莫名其妙多出些新成员陪伴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