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曾经爱过 - 番外 阎霄

    「让开！你挡到我了。」
    「抱歉。」阎霄低着头，往旁边退了一步。
    唐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抬脚从他身边走过。
    阎霄对于自己在这个班级里的格格不入感到无奈和无力。
    凌洁看着缩在角落的他，眼底并没有太多情绪。
    「喏，奶茶。」蓝翊寧随手将手里的铝箔包拋给凌洁。
    他啜饮一口自己的红茶，眼神跟凌洁看往同一个方向。
    「都多久了他还不死心？」蓝翊寧勾着唇角。
    凌洁耸耸肩，喝了口奶茶后才开口「我已经很明确地拒绝过他了。」
    才这么说着，两人便看见阎霄朝这边走了过来。
    凌洁轻叹了口气，转头和蓝翊寧相视一眼。
    「凌洁，下一节的生物课我可以跟你一组吗？」阎霄脸上勾着淡淡的、温柔的笑。
    「我随便，你问蓝翊寧。」凌洁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蓝翊寧耸肩「我都可以。」
    「谢谢你们！」阎霄的笑逐渐扩大。
    下一秒，一个人的声音却让他的笑容瞬间僵住。
    「阎霄，跟我出来！」
    「我出去一下。」阎霄和两人打过招呼之后便跟着走了出去。
    凌洁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卢彦亦！」蓝翊寧叫住了走在阎霄前方的男孩。
    「干嘛？」卢彦亦没好气的问。
    蓝翊寧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凌洁抓住了手臂。
    她朝他摇摇头，低低说了句「不要管。」
    说完，她朝卢彦亦喊道「没事，上课前记得回来！」
    卢彦亦挥了挥手，转身便离开。
    「为什么不让我阻止他们？」蓝翊寧有些不高兴凌洁的做法。
    「那是他们的事，不要去惹麻烦。」凌洁皱眉「如果阎霄有能力，他就可以逃离那样的地狱。」
    「反言之，如果他太过懦弱，就算我们救他上百次他还是会继续在那样的环境中循环。」
    凌洁严肃的看着蓝翊寧「我们没有去阻止他们的必要和能力。」
    蓝翊寧看着凌洁，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回什么。
    上课鐘响完几分鐘，卢彦亦等人这才慢吞吞地走进教室。
    「人在哪？」蓝翊寧问。
    「顶楼。」卢彦亦指了指天花板，他冷冷地笑了下「凌洁都不想管的事你还要碰？」
    蓝翊寧瞪着卢彦亦，一手将凌洁从座位上拉起来「凌洁一定会管！」
    「走！」
    被扯着走出教室的凌洁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时候说要管了？」
    「凌洁，他是因为你才被霸凌的！」蓝翊寧大吼。
    「关我什么事？」凌洁忍无可忍，她甩开蓝翊寧的手怒道「这句话你已经跟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也解释过很多遍！」
    「他喜欢我是他的事，他会持续被霸凌是因为他没有能力阻止！」
    「我凭什么要帮他？」
    蓝翊寧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你是他被霸凌的主因，也是全班唯一能够阻止这一切发生的人，你却说你凭什么帮他？」
    「对她动手的又不是我！我不是也已经拒绝过他了吗？为什么要一直说是因为我？」
    蓝翊寧看着凌洁，不说话。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是凌洁抵不过蓝翊寧的强势。
    「我去找他，你去保健室叫老师。」
    蓝翊寧漾开笑容，转身下了楼。
    「你来了啊！」
    凌洁一推开门便看见躺在地上抱着肚子的阎霄。
    「不要说话。」她皱着眉，朝他走了过去「蓝翊寧去叫护理师了，等一下吧。」
    「嗯。」
    凌洁找了个地方坐下，视线定格在女儿墙外的天空。
    阎霄看着凌洁，虚弱着声音开口「凌洁，你真的不打算考虑我吗？」
    凌洁听见阎霄的声音，才回过神「我以为我讲得够清楚了。」
    他扯了个笑「一个机会就好，让我试试好吗？」
    她低下头，面无表情地吐出「不好。」
    他还是笑着，却笑得有些苦涩「好狠心啊...」
    凌洁转过头不理会。
    护理师和老师一起将阎霄抬上担架，并把人抬回保健室。
    凌洁看着躺在床上任由护理师替自己清理伤口的阎霄，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
    从阎霄的脸上能明显看出他很痛苦，却因为凌洁在场而硬是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
    「你跟我回去，把事情解决了。」
    凌洁难得没有跟蓝翊寧斗嘴，安安静静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阎霄说。
    蓝翊寧摆了摆手「我们走了。」
    凌洁跟蓝翊寧冷着脸走了进来。
    「卢彦亦，你们把人打到全身是伤很好玩吗？」蓝翊寧靠着门框，嘲讽地笑着。
    卢彦亦无所谓的耸肩「是他不识趣，凌洁都已经明确地拒绝过他了，他还硬要凑上去。我只不过是想替凌洁出口气罢了。」
    「我拒绝他关你什么事？」凌洁不屑的扯了个笑「别拿我当你霸凌人的藉口。」
    「凌洁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卢彦亦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指着凌洁大吼「你以前有说过什么吗？现在是怎样？老师打算介入所以你要开始撇清关係了？」
    「嘴巴放乾净一点！」蓝翊寧随手拿起桌上的书就往卢彦亦伸出来的手砸过去。
    「靠！蓝翊寧你给我滚过来！」卢彦亦怒吼。
    「够了！」凌洁衝上前阻止两人，并抬手朝卢彦亦的肩窝处打了一拳「我只是想把事情解决！你们就不能安份一点吗？」
    卢彦亦冷笑「整个班最不安份的就是你！」
    「明明就不喜欢阎霄，为什么现在要为他出头？」
    凌洁逼着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恢復平静之后，她转头看着蓝翊寧「以后阎霄的事我都不会管了。」
    那天之后，凌洁果真如自己所说，再也不管阎霄被霸凌的事了。
    但阎霄并没有就此放弃，他去求了蓝翊寧帮他追凌洁。
    烦了他几週之后，蓝翊寧终于松口说愿意帮他。
    从那天起，阎霄和凌洁越走越近。
    而他的生活持续在被卢彦亦霸凌、追求凌洁中度过。
    在他坚持了半年之后，凌洁终于被他打动，给了他一个机会。
    阎霄欣喜若狂，天天缠着凌洁问是不是真的、有没有骗他。
    在凌洁表现出有些不耐烦之后，他又会立刻安静，只是对着她温温柔柔地笑。
    阎霄对凌洁是真的真的很温柔，照三餐嘘寒问暖，但只要凌洁表现出任何一点不高兴，就会立刻闭上嘴。
    如果凌洁有任何不舒服，他也永远是第一个发现的。
    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凌洁跟他说自己需要什么，他就能先拿出来给她。
    凌洁享受着阎霄对自己无为不至的照顾，同时看着阎霄被持续欺负着。
    她不是没有试过阻止，但卢彦亦等人消停了几天又会继续，甚至变本加厉。
    而阎霄也叫她不要担心、他没事。
    因为这些原因，凌洁也就没有把这件事再放在心上。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错过了阎霄一直以来对她发出的那些求救。
    国三下学期开学那天，凌洁在自家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却迟迟没有等到阎霄。
    到学校之后，她才听到班导带来的关于他的消息。
    班导说阎霄的爸妈决定将他送出国留学，因为是突然决定的，所以来不及告诉大家。
    凌洁相信了这个说辞，为此还哭了好几天。
    也是从那天起，她变得沉静寡言，甚至有些阴冷。
    那一天，外向爽朗的凌洁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