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 - Chapter 74

    霍书笛关上车门后拉了拉西装外套，走向家按了门铃，等待时摘下墨镜收好在胸前口袋中时陈妈就打开门的说：「是书笛呀！今天怎么有空来？」
    「我有事找妈妈，她应该在家吧？」
    「在呀。正跟几个朋友在喝下午茶，但我相信她一定很欢迎你加入。」
    霍书笛发现来的很不是时机，但算了没差，她今天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耗。
    走进去就看到黄艾芬跟她的三个闺蜜坐在庭院里的马棚下聊得很开心，霍书笛又觉得也许时机不算差，妈妈心情应该是很好的。
    她都没意识到事情跟她和范自奇在一起时面对黄艾芬的反对情况有更不一样的差别。
    「咦？书笛你来得正好，快来跟任阿姨打声招呼，她难得从加拿大回来台湾一趟，你们也好久没见面了。」黄艾芬操着愉悦口吻说。
    霍书笛跟三个与母亲差不多年纪的阿姨们一一打过招呼，其中任姨跟母亲感情是最好的，年轻时就跟霍书笛与橙小妃一样，只要有这两个女孩在场，马上把全场目光吸引过来形成一股巨星风暴。
    霍书笛现在觉得他们是残花败柳了，发福的发福、整坏的整坏、垂奶的垂奶、皱掉的皱掉，相比之下黄艾芬是保养最好的仍风韵犹存。
    「我正跟你妈妈聊到你的感情事呢。」皱掉的任姨说，指头叼着一根塞在长滤嘴里的细菸。「我就说我们的笛儿太容易心软，对男人是不可以心软的，他们只会吃定你。」霍书笛挤了一个微笑觉得母亲很烦，干嘛跟他们讲到自己的感情。
    「反正你那么年轻，男人再找就有了，范自奇做那种事是他的损失。」另一个说。
    霍书笛尽量客气说：「都过去了干嘛还要聊起这些？」
    「你妈妈担心你仍被那男人影响太深而变得不敢相信男人，虽然阿姨可以明白不信任男人的心情，但世界上不是只有范自奇呀。看看我最后不也嫁给一个不错的男人？这只是一个人生必经过程。」任姨说。
    霍书笛觉得更烦的偷瞪黄艾芬一眼，看来表面上母亲想逃避假装不晓得她爱上女人的事实，内心根本惦记这件事。
    「我是觉得台湾男人不会有适合你的，台湾男人还是太多死观念的，艾芬认为也许你可以跟我一起到国外，就算天下男人差不多，但外国男人比较多喜欢独立自主的女性。」任姨说。
    霍书笛维持大微笑看着黄艾芬说：「你现在要遣开我是吗？以为试图把我送到国外，就会改变我现在的决定吗？」
    「我只是希望你多看看，世界很大、人很多，不需要因为一个男人而变得更加狭隘与偏激。」黄艾芬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回望霍书笛。
    「哦。好哇。去国外，如果可以我也比较喜欢洋妞，而且加拿大也是可以跟同性结婚，那更好，进步又和平，确实比这个小世界还要令人嚮往多了。」
    黄艾芬咬紧牙根冷眼看着霍书笛一眼后对三个闺蜜说：「我有些事情要跟书笛讲，也许晚一点我再跟我先生过去你的宴会。」
    三个女人敏锐感觉到情势突然不对便点点头离开了，黄艾芬跟霍书笛听到陈妈把门关上的声音后，彼此沉默不语片刻，霍书笛才开口说：「我要跟琼恩结婚了。」
    黄艾芬冷笑一声，看向霍书笛说：「你都几岁了？当婚姻是儿戏吗？当初我叫你不要嫁给范自奇，你怎样都听不进去认为我不懂，结果现在后悔了吧？然而你竟然是这么不懂教训，选择一个更没有未来的说结婚就结婚，同样不会去想清楚再来做这个决定，我还寧可你当未婚妈妈也不会比像个花痴一样见一个就结一个最后都是离婚收场的让我还要丢脸！」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你觉得我嫁给范自奇只是花痴？」
    「那个一眼就看的出来只有皮囊好，一点内涵都没有的人，难道你不就只因为爱上他的俊俏吗？」
    「随便，但我不是花痴，然后对，我后悔浪费时间在范自奇身上，但我这次同样想得很清楚，只是我上一次选错人。」
    「这一个更是错得离谱。」
    「哪里错得离谱？起码琼恩安分守己又懂得珍惜我及爱我，光这些她就比范自奇好上一万倍。」
    「当然，谁都可以比范自奇好上一万倍，像范自奇那种人我也不会要你继续跟他走下去?但你该找的是另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霍书笛挺讶异洛琼恩说对了，她才发现自己好像把这件事情看得太……正常？「我查过那个女人，我看你根本是被她骗走，你都三十二岁了还可以蠢到这地步，我还以为你是霍家最聪明的孩子！到底要鬼迷心窍几次？」
    「你跑去调查她！？」
    「一个来歷不明的人我当然要提防去调查，我们霍家有头有脸谁知道那些靠近我们家的人怀什么鬼胎？我才不相信一个人经歷那样的童年跟成长过程不会影响到人格发展，而她从跟你遇见到在一起的过程莫明奇妙，我合理怀疑她因为知道你是霍家人而跟你搞一起。」
    「你真的是……很机车耶！」霍书笛尖叫出来，洛琼恩说过他们家很难相信别人，但她不敢相信妈妈会做到这地步，就只因为洛琼恩的家世背景就怀疑她的人格？
    「你知不知道她妈妈是怎么怀她的？她根本就是出生在一个非常不洁的家庭，她妈妈爱跟不三不四男人廝混所以被轮姦而怀她的，你认为像这样一个人出生在那种家庭会有多正常？」
    「她妈妈不三不四与被轮姦是两回事！」霍书笛气得起身握紧双拳说：「我不敢相信你竟然是一个这么冷酷无情毫无同理心的女人，你怎么敢……你怎么可以这样去批评她！」
    「难道不是吗？」黄艾芬也起身不甘示弱气愤说：「跟一个女人又是杂种在一起，你还要让我们霍家顏面尽失到什么地步？你如果是因为同情她而对她產生奇怪的情愫，我就绝对不会允许这段感情！这根本不是真感情！」
    「你不准说她是杂种！」霍书笛不敢打母亲，所以超气的翻桌又摔椅子，黄艾芬怕被波及的吓到后退好几步。「你竟然敢这么说！我不敢相信你是一个这么恶毒的女人，你什么都不了解却这么自以为是且傲慢的看待这种事情而下了这么恶毒的评论！就是有你这种人她的母亲才会自杀！我有你这种母亲才丢脸！」
    「书笛……」陈妈赶紧跑出来阻止一直乱摔东西的霍书笛。
    霍爸爸这时候也赶紧跑出来问：「发生什么事了？噢天啊……」看到庭院满地都是霍书笛爆气砸烂的盆栽让霍爸爸赶紧跑过去阻止说：「书笛，你冷静一下……」
    「冷静个屁！干！垃圾！烂透了、烂透了你们！」霍书笛完全失控的甩开陈妈跟霍爸乱踢乱摔庭院的装饰品跟大盆栽。
    也许她伤心吧。
    当我们深信本质仍是相当善良，又是一个我们始终还敬仰的母亲其实如此毒蝎心肠时。
    「你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又满口粗话，你就是跟那种人走太近了！」黄艾芬气愤说。
    「闭嘴！」
    霍爸不懂状况还是好声好气对妻子说：「先少说两句好吗？」
    黄艾芬也见霍书笛情绪很失控便不刺激她，可离开时仍气愤丢下一句：「愚蠢！」
    也许她也伤心吧。
    当我们认为这四个孩子中最出色、最引以为傲又聪明的女儿一再负了我们期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