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母仪天下 - 第6节
周染宁松开他,目光摄人,男子被她的气场慑住,深知她不是个好惹的人,狠狠瞪一眼,转身灰溜溜走了。
接骨去!
齐蕴全程看着,心道小宁儿也太厉害了吧!
周染宁走到小姑娘面前,“回家去吧。”
小姑娘委屈道:“我爹娘染了病,我得卖了蚕豆给他们抓药。”
周染宁塞给她几个铜板,“需要多少?”
小姑娘摇头,“大夫说最少也要五两银子。”
周染宁皱眉,直起腰看向齐蕴,小声道:“能借五两银子吗?”
齐蕴特大方地掏出银子,然后安慰了小姑娘几句。
周染宁把银子塞给小姑娘,揉揉她的头,拉着齐蕴离开了,他们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不能再做停留。
齐蕴边走边吃糖葫芦,回到农舍后,开始胃疼。
周染宁拧了热布巾,让他放在胸口上,然后去往穿堂,心想殿下胃疼,还是少吃鱼肉为好,于是将河鲤切成片,腌在碗里,准备改日吃。
她打开橱柜,看了眼食材,开始熬小米粥、蒸馒头。
须臾,她端着饭菜走进卧房,“殿下,起来喝点粥。”
齐蕴蔫巴道:“我难受。”
周染宁知道那种胃痛的折磨,以前在承勤王府,她经常因为吃的差而胃疼。
她舀起一勺,送到齐蕴嘴边,“我放凉了些,殿下尝尝。”
齐蕴有些别扭地瞅瞅她,然后张开嘴吃了一勺。
周染宁又舀起一勺,齐蕴又瞅瞅她,看她面色平静,散发着一丝母爱,于是心安理得当起了巨婴。
周染宁掰开热气腾腾的馒头,喂给他。
齐蕴咬一口,道:“橱柜里有徐老腌的咸萝卜条。”
这是嫌馒头和小米粥清淡么?
周染宁起身取来咸萝卜条,就着馒头喂他。
伺候他吃完饭,周染宁独自一人坐在矮桌前用膳,之后洗了碗筷。
进屋时,见齐蕴趴在炕上,赶忙问道:“还难受?”
齐蕴蔫道:“好一些了,我以后再也不吃糖葫芦了。”
周染宁犹豫一下,道:“我有一套缓解胃疼的按摩手法,可为殿下试试。”
齐蕴赶忙躺平,捂着自己的胃,“那你快来啊。”
周染宁坐在炕沿,不自然道:“殿下把外衫脱了吧。”
第5章
第 5 章
齐蕴听话地坐起来,快速脱去外衫,然后又躺平,抬睫看着她精致的下巴和雪白的脖颈,觉得这个角度看人很有趣,“这么看你,可真美啊。”
周染宁实在不懂这位太子殿下的审美是哪里出了问题,没接话茬,抬手按在他的前襟上,一点点按摩,指腹下,能清晰感受到男人健硕的胸肌……
她头一次给男子按摩,难免尴尬,视线盯着纸糊的轩榥。
齐蕴被她按的舒服,喉咙不自觉发出一声喟叹,清润低沉,好听的紧,但在宁谧的卧房,显得暧昧突兀,可他浑然不知,心性像个孩童,一直盯着周染宁的脖子看,“你的脖子,像鸿鹄的脖子。”
讨好人的话张口就来,要不是周染宁知道他失智前的为人,非要以为他借故调戏人。
“殿下。”
“唔?”
“不要随意夸赞女子。”
齐蕴不懂,“为何?”
周染宁看向他美如冠玉的面庞,心想,若她还是个未过阁的女子,被他这么夸赞,非要小鹿乱撞不可。
可如今的她,再也不会对谁小鹿乱撞了。
“殿下觉得怎么样了?”
齐蕴长长舒口气,喟叹:“你再按一会儿,我太舒服了。”
周染宁舔下唇,“你翻下身,我帮你按下后背的穴位。”
齐蕴立马翻身,双臂交迭,下巴抵在上面,闭眼感受着女子纤细的手指游走在背部。
舒爽至极。
傍晚,徐福来坐着驴车过来,驴车上载着大大小小的细软。
齐蕴从细软中翻找好玩的东西。
徐福来取出一双云锦棉靴,递给周染宁,“试试合脚吗?”
周染宁自己定制了一双,这会儿又不好拂了老人家的好意,道了声谢。
徐福来看向齐蕴,怪嗔道:“这些都让你翻乱了。”
齐蕴拎起几包用牛皮纸包裹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徐福来:“泡足的草药,能治疗冻疮。”
闻言,周染宁说不出的感动,她与徐福来仅仅算得上点头之交,他没有必要对她这么好,即便他有事拜托她,也不必这般细致入微。
徐福来看出小姑娘的不好意思,笑着打岔道:“你们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周染宁:“您不赶着回宫?”
“赶在封宫门前回去就成。”他撸起袖子,“想吃什么,跟我讲。”
周染宁:“我来做吧,您歇歇乏。”
“我不累。”徐福来看了看橱柜里的食材,“咱们吃顿饺子如何?”
“好啊。”齐蕴表示赞同。
周染宁更没有异议,“我来和面。”
徐福来笑着拿出猪肉和白菜,两人在和面、剁馅、掐褶的手法上均不同,徐福来执拗地非要改变周染宁包饺子的手法,说他包的饺子才最好吃。
两人在穿堂里忙活着,齐蕴则坐在红泥火炉旁,拆开一包草药,有模有样煎起药来。
农舍炊烟袅袅,很快,热气腾腾的饺子被端上桌。
徐福来给两人夹饺子,“趁热吃。”
周染宁不习惯被人热情招待,温吞道:“您也吃。”
“诶。”徐福来夹起饺子蘸醋,许是老年人喜欢絮叨,一顿饭,徐福来说个不停,从齐蕴出生讲到他被人陷害前,话里充满对齐蕴的疼惜。
齐蕴没磕傻前,的确优异,不止学富五车,还深谙兵法,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加之秉性纯良,深得先帝的喜爱,臣子们的爱戴。
徐福来希望周染宁能陪伴齐蕴尽快找到神医肖柯,周染宁没有多想,以为徐福来只是宫里忙不开,无法亲自陪齐蕴去就医。
用膳后,周染宁要收拾碗筷,被徐福来推进卧房,“我来洗。”
周染宁走进屋子,齐蕴拍拍马扎,“过来坐。”
“殿下想作甚?”周染宁一边问,一边坐在马扎上。
齐蕴隔着布巾端起泥炉上的药釜,倒进地上的铜盆里,“汤药已经放凉了,你快泡泡脚。”
周染宁没想到齐蕴会为她做这个,舔了下唇道:“谢…谢殿下。”
齐蕴笑容温煦,“客气了。”
周染宁:“殿下回避下?”
齐蕴没有男女大防的意识,“我不打扰你。”
看周染宁迟迟不动,他撸起袖子,“我帮你洗吧。”
周染宁哪敢劳烦他啊,推了推他的手臂,“我自己来。”
然后她脱去布鞋,将双足浸泡在药汤里。
温暖自脚底传遍四肢百骸。
齐蕴盯着她红肿的脚发呆,心想这姑娘之前定是受了不少苦。
卧房外,徐福来拿着笤帚和畚箕打扫地面,又用笸箩晾了一斤萝卜条子。
他坐在小院中望月,苍老的眼里映出圆月的虚影,月满则亏,他想,陆绪和宋楚轻得意不了多久了。
一阵闷咳声回荡在宁谧的小院里,徐福来拿开捂住嘴巴的白帕,上面沾了许多血,他闭闭眼,希望自己能再挺挺。
他缓缓站起身,扶着腰走进卧房,见周染宁在泡脚,从袖管里掏出金疮药,然后坐在她对面,拿起布巾要为她擦脚。
周染宁觉得别扭。
徐福来慈爱地笑笑,“我伺候过的皇后妃子不计其数,你就别不好意思了。”
他为她擦干脚,取出药膏,涂在冻疮上,“这药膏留给你,早中晚各涂一次。”
“好。”
齐蕴侧着耳朵听着,嗯,他也记下了。
齐蕴又倒了一盆药汤。
周染宁和徐福来不明所以。
齐蕴弯腰,要给徐福来脱靴子,徐福来受宠若惊,“使不得,使不得!”
“怎么使不得?”齐蕴一脸懵,“您也是这么给我洗脚的。”
徐福来摇头,“那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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