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秋 - 第14章莫名其妙

    另一边，简净秋刚进教室，就看到后排围了一圈同学，在小声讨论着什么事，她坐下，拿出书才翻开，就隐隐听到了喻舒云的名字。
    她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就听见一个同学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她怎么会自杀啊！”
    简净秋猛地回过头，紧紧地捏着手里的笔。
    她，自杀了？
    喻舒云自杀的事，是第二天在学校传开的。
    她妈妈闹到了学校，要求学校给一个说法。
    可是喻舒云是在无故离校一个星期以后自杀的，学校自然不会负这个责任。
    听同学说，她是跳海自杀的，尸体是前天傍晚被海浪打到岸上的。
    关于她自杀的原因，众说纷纭，有说她为情自杀，有说她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也有说她遭到了校园霸凌……
    简净秋将这些声音摒弃在外，不想它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但时不时也会被迫去关注。
    厕所里，几个女生站在窗子边小声地说着话，简净秋洗着手，听到其中一个女生说：“她妈报警了，警察不会查到我们身上吧！”
    她说完，其他几个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我们就是泼了她点水，骂了她两句，不至于吧！”
    “怕什么，人都死了，谁敢说我们欺负过她。”
    “就算警察问到我们头上，谁敢乱说话，扯到昊哥身上，后果自己想清楚！”
    最后说话的女生语气有些不悦，说完，她就抬脚出了厕所，其他几个人赶紧跟了出去。
    简净秋甩了甩手上的水渍，从包里扯出一张卫生纸将手擦干，出了厕所，往后勤处去。
    段老师说学委在办公室帮班主任做事，没时间，就让她帮他去后勤处领最新的练习册。
    这次的练习册有些厚，一个班的加起来就一大摞，段老师是让她叫个男生和她一起去的，但她和班上的同学都不熟，叫谁都不合适，她就自己一个人过去了。
    她到那的时候，后勤处挤满了领练习册的人。
    她站在外围处等着，想等前面的同学领完再去，她低着头有些无聊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忽然，面前多了个身影，她抬头，是林景朝。
    他抱着一摞练习册，对她说：“文理班的语文练习册都是一样的，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班人数和我们班一样，你先拿着回去吧！”
    他突然提出要帮她的忙，简净秋觉着奇怪，瞟了他一眼，他脸上还是很一副淡漠地情绪。
    她摇头，看向后勤处门口，“不用，我等一会就好了。”
    “那我帮你抱到你们班吧！”
    说着，他就要走。
    简净秋觉着莫名其妙，她追上他，“你想做什么？”
    还未等林景朝回答她的话，后边就又追上来一个女生，她喊着林景朝：“你怎么不等我？”
    林景朝继续走着，没有理会她。
    那女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伸手要去帮他抱书。
    “不用。”林景朝拒绝她。
    简净秋拉住他，“你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可以直接一点，不要搞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帮助同学而已。”他说。
    “我不需要。”她语气坚决。
    林景朝默了几秒，把书递向旁边的那个女生，微笑着和她说：“肖悦同学，麻烦你帮忙和简净秋同学送一下五班的练习册，可以吗？”
    那女生自然是笑着答应了他，他也回了女生一个浅笑。
    可他那笑落在简净秋眼里只觉得假。
    林景朝将练习册分成两摞，一摞那个女生抱着，另一摞被他强行塞到简净秋手里。
    简净秋被他搞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怎么一下子这么反常，她低头看了看手里抱着的练习册，不由皱起了眉。
    ——
    下午还没有放学，陆其琛又给她发了一个餐厅定位，让她过去。
    她本来今天是打算去接弟弟回家的，这么一弄，她又要打电话给罗阿姨撒谎，让罗阿姨去接弟弟。
    每一次撒完谎，她心中的罪恶感就增加一些，现在全部积压在她心里，她不知道，哪天谎言被戳破时，她该如何面对妈妈，面对罗阿姨。
    她到餐厅的时候，陆其琛还没到，服务员引着她到了位置上。
    位置靠窗，一转头就能看到新海海景，简净秋忽然想起，喻舒云就是在新海自杀的。
    看着被海风轻轻吹起波纹的海面，她想，她自杀那天的海也这么平静吗？
    她的心也如此平静吗？
    她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将她的所有埋葬在海里，她一死了之，让她一个人记住她受过的苦和做过的孽。
    果然，上天在任何事上都从未公平过。
    “看什么呢？”
    陆其琛坐了下来，将手机丢在桌上，看向她。
    简净秋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眼光甚至都没有扫到他的脸，她语气淡淡地问他：“有什么事吗？”
    “你的好朋友请你吃饭。”他语气轻佻。
    简净秋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是在暗指上次她和她妈妈撒谎和朋友吃饭的事。
    她说：“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她就要起身。
    “简净秋，我是不是给你脸了，嗯？”陆其琛脸色冷了几分，他冷冷盯着她，“我给你拒绝的权利了吗？”
    简净秋愣怔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乖顺的坐下。
    对于她这样服软的态度，陆其琛很满意，就像驯服了一只幼犬，它虽长着尖锐的牙，但在强大的主人面前，不堪一击，稍稍用点手段，它就会收起獠牙，摇着尾巴讨好主人。
    他在等，等简净秋在他面前，摇尾乞怜，那个样子一定很有趣。
    想着，他甚至没忍住笑了出来。
    服务员陆续上了菜，是餐厅的特色海鲜。
    简净秋对海鲜味很敏感，她看着桌上的海鲜皱了下眉，微微往后缩了缩。
    “傻坐着干什么，吃啊！”陆其琛催促着她，自己却没动筷，兀自倒了一杯酒。
    简净秋低着头，慢慢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点面前的鱼送进嘴里。
    她自小就不喜欢吃腥味重的东西，海鲜尤其。
    此刻，她每吃一口都味同嚼蜡。
    陆其琛看着她慢条斯理的样子，啧了声：“看不出来，你还一副大小姐做派。”
    简净秋垂着眼，当做没听见。
    “陆其琛。”
    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简净秋抬眼看了过去——是一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女生，正朝这边急步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