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念已久[校园] - -酒酿芋圆(7)
房门刚打开,她就冲进谈岁房间,疾步走到床旁的一个小桌子前,抓起闹钟狠狠地砸在地上,仍不解气,连踢桌子好几下,把桌子踢得摇摇晃晃差点散架。
谈岁站在门口,保持着开门的姿势,手扶在门把手上。
于双双破坏完,离开时不忘使劲推谈岁一把。
谈岁没躲。
之前于双双打她,她躲,于双双扑了个空,膝盖摔破皮。挨打的还是她,倒不如不反抗,省得被打的更猛。
趁养父母送于双双去学校,谈岁赶紧背着书包跑去挤公交。
她很小心,把书包放前面背。
书包里有她的存钱罐,全部的私藏家当。片酬全都在养父母卡上,她能有的只是偶尔拿到的红包,小心藏着不交出去。
如今存的不多,但放在家里已经很不安全了。
学校对面的一条巷子有很多小吃摊,下了公交车,谈岁直奔巷子,取出五元钱买了一笼包子。
黎厌和钟大飞在早餐店汇合,一扭头发现谈岁站在墙边,拿着包子吃。
像发现了新大陆,钟大飞戳了下黎厌,满脸好奇,没想到小明星也吃包子啊。
明星不也是人?
难不成还能是仙女只喝露水?
钟大飞摸摸大脑袋,那倒也是。
眼瞅着谈岁吃得香,眉眼间都浸着笑,全是满足。黎厌纳闷:有这么好吃吗?
他走到包子铺,来两笼包子。
厌哥不爱吃包子,一定是给他买的。
钟大飞跑过去,高兴地伸手去接,谢谢厌哥。
哪知包子没拿到,白高兴了一场。
黎厌比他手快,从店家手里接过包子往墙角走。
钟大飞看着黎厌绝情的背影,只好再要了一笼包子。
谈岁吃完包子,一抬头看见黎厌,吓得透明塑料袋都掉了。
她弯腰去捡,风起,吹跑袋子。她又换个方向去捡。
黎厌提着包子,目瞪口呆看着她跟兔子似的一会儿蹲这儿,一会儿跑那儿。
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模样。
看的他都急了,想要去帮忙。
好不容易捡起灌风的垃圾袋,谈岁赶紧扔到垃圾桶。
黎厌走过去,把多要的一笼包子递给她。
谈岁忙接过,顺便把黎厌提着的另一袋包子也拿着了。
她站在旁边,乖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一副我很乖等吩咐的样子。
黎厌手里全空了,他看着谈岁说:都给你的。
但是看着瘦瘦的,这么能吃吗?
早餐解决三袋?
谈岁一听,慌了,又要还给他,我不要,我以为你是想让我帮你拿着。
什么叫让她帮拿?
黎厌哂笑,我没手?用你拿?
这一天天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谈岁听得一愣一愣的,硬是没说话。
黎厌只好说:谢你昨晚给我带路的。
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总该收了吧?
两笼包子吗?
黎厌拧眉,嫌少?
挺好的,但是我带不进学校诶。
谈岁皱起眉头,仔细端详自己的书包,又看了看远处守在校门口的值日生,为难地叹气。
黎厌弯腰拿过包子,自己提着。
不就是想拿进学校吗,有什么难的?他来。
看黎厌这架势,谈岁好像明白了他要干什么。
她赶紧说:会被值日生拦下来的。
拦得了我?
会被扣分。
我会怕?
谈岁还要说些什么,却看见远处于双双正朝这边走,赶紧蹲下身,连带着要说的话全都因过于紧张而抛诸脑后。
于双双不是在家吃过早饭吗?还来这边的早餐摊干什么?
原本还在劝他,结果一言不合就蹲下来。
怎么,以为他是个说一不二的暴君,对所有忤逆他的人都要施加暴力吗?
黎厌神色冷了下来,漆黑的眸子笑意渐凉,唇角嘲讽,怎么?又以为我要打你?
谈岁蹲着,目光牢牢锁着离她越来越近的于双双,整个人紧张到了极致,满脑子都是怎么办怎么办?要被发现了。
她完全没听见黎厌说了什么。
等了许久,谈岁还蹲在地上,不仅不起来,脑袋还低的更狠,恨不得埋进土里。
黎厌微蹙下眉,不耐烦地从她身上移开视线,抬腿就要走。
倏地小腿一紧,竟是被人抱住了。女孩陌生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令他猝不及防。
他浑身僵了,一时忘了推开她。
待反应过来,黎厌轻嗤,怎么,不是怕我打你吗?
怕他还这么主动?
谈岁没听太清,本能地抓住黎厌这根救命稻草。
他不能走。
他一走,于双双就看见她了,届时养父母知道她偷偷跑来上学,她可就完了。
谈岁也不说话,光紧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
早餐店旁的墙角,一女孩蹲在地上,虽然没有听到哭声,但在一中大佬面前,更显柔弱可欺。她抱着大佬的腿,似乎在抱头痛哭。
不知是在求饶还是被打哭的。
而大佬还轻轻松松地站在她跟前,低头冷漠地看着她哭,仿佛以此为乐,嘴角还挂着嘲讽的笑。
太过分了!
女孩子这么可爱,大佬怎么忍心欺负哦?
经过的学生看见这一幕,义愤填膺。
艹,大佬又在欺负人!这次欺负的还是个女生。
大佬生起气来都这么饥不择食吗?
她好可怜啊。
有人想为那女孩打抱不平,却碍于对象是大佬,不敢上前。
要是真管起来,谁管谁还不一定呢。
于双双从车窗里看见早餐店旁的人身影熟悉,下车和爸妈告别后,直奔早餐店。
抱着餐盒满心喜悦跑到近前,却发现有一女孩死死抱住黎厌的大腿,顿时黑了脸。
她都没抱过,别人凭什么能抱?
谈岁腿都发颤,想用书包挡脸,却怕被认出来。眼看于双双就站在身后,急得眼泪打转。
于双双想绕过黎厌看看那胆大妄为的人是谁,可她往左,那人就往右躲;她往右,那人往左。
真是气死人了!
察觉到谈岁肯定是在躲人,黎厌扯下搭在肩上的校服,抖开一扔,盖住谈岁的脑袋。
突然,谈岁眼前一片黑,短暂的慌乱后是心安。
被挡住对方就看不见她了。
于双双气得她伸手就想把那人揪出来。
抱就算了,连校服也用上了?
什么人啊?她都没用过呢!
黎厌迅速往侧边迈一步,挡住于双双,冷瞥她一眼,喝道:滚!
于双双手僵在半空,不敢往前。
她就是想把校服扯下来看看谁这么胆大包天。
她有错吗?为什么让她滚?
她眼泪打转,盯着黎厌手里的两袋包子,说:我不滚,我是来给你送早餐的。那包子不干净,馅儿不好。你吃这个,这是我妈早上专门给我做的。
黎厌凉凉地扫她一眼,对她的泪视若无睹,语气厌烦,我不吃嗟来之食。
什么叫不干净?
谈岁能吃,他就吃不得?
于双双想把餐盒往黎厌书包塞。
黎厌眼底凉寒,声音冷的如凛冽寒风,别碰!
语气十分不客气,是发火的前兆。
于双双不敢塞了,面露惊恐,忙重新拿好餐盒。
啊?
谈岁听见,吓得赶紧松开黎厌的小腿,不敢抱了。
像只鹌鹑一样躲在黎厌的校服外套下,一动也不敢动。
黎厌只觉小腿一松,心底无缘由地浮起躁意。
他又没吼她。
做人怎么能像她这么怂!
钟大飞又要了两杯豆浆,扭头看到黎厌这边的情况,赶紧跑过来。
跑到黎厌跟前,看到厌哥冷寒着脸,眼神恨不得冷成冰,再瞅瞅站在厌哥旁边执意不走的于双双,顿时也有些恼火。
天天送早餐,厌哥都和他一起吃过早餐了,怎么可能还加餐?
真有诚意倒不如来早点赶在厌哥吃早饭前送,试试厌哥能不能接受。
不过话说回来,照厌哥这冷情寡淡的性子,除非太阳打西边出。
钟大飞横跨一步,隔在黎厌和于双双之间,扬起下巴,这位同学,快上课了。
友情提醒,被说出霸道的意味。
于双双直接哭了出来。
钟大飞不为所动。
每次送餐送不到手里,她都哭,以为哭一哭,厌哥就会收了吗?
不可能。
第11章 像个小仓鼠
黎厌偏头看向钟大飞,你先把人带回班。
是带回班,不是送。
钟大飞精准抓住重点,做了个请的姿势。
俨然要把人押回去。
在大佬阴冷目光的威慑和大佬同伙的威逼下,于双双只好放弃。
走前她抹去眼泪,眼神阴狠,咬牙切齿地对被校服盖住脑袋的人说:不管你是谁,你都得离他远点!
黎厌扭头看她,眼神凉寒如冰,你也配?
于双双:什么?
说这句话,你也配?
钟大飞给黎厌一杯豆浆,带于双双离开。
他说:厌哥是让你掂量清楚自己的份量。你以为他那天送你回家真的是出于好心吗?非也。他是要去那片揍人的。
于双双怔忡了好久,眼睛慢慢红起来,要说之前她是故意在黎厌面前装哭,但此时确实有点难受了。
那天,班级聚餐,她喝得醉了。
爸妈在外地旅游,她孤身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个好看的少年,少年穿着和她一样的校服。
她赖着非让人送她回家。
还以为大佬送她回家是对她和别人不一样呢。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声音了,谈岁悄悄掀起校服的一角探出脑袋去看。
于双双已经被钟大飞强制带走,过了马路,往学校走去。
黎厌收起校服,道:人已经走了。
谈岁点点头,准备站起来,却因为蹲了太久腿麻,摇摇晃晃的。
黎厌赶紧伸手扶她。
谈岁:谢谢你刚才帮我。
你很怕她?
嗯。但她好像是冲你来的。谈岁理了理被校服蹭乱的刘海,问:她认识你吗?
黎厌:我不认识她。
可她好像和你很熟的样子。
谁都跟我熟?
我怎么知道。谈岁眨了眨眼。
什么叫她怎么知道?
黎厌想了想,决定换个易于理解的话说,或者,谁敢跟我熟?
这么多年,他身边也只有钟大飞。
谁见了他不是耗子见了猫?能有多远跑多远?
问完,却见女孩想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推敲他的话的合理性。
推敲完了,谈岁一本正经地说:你说的有道理。
黎厌气结,走吧,大门要锁了。
于双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哭了好一会儿,一直到早读老师进班的时候才停下。
边读边忍不住思考刚才的场景,越想越生气。
刚才那个躲在黎厌校服下的是个女孩,背着冰蓝色的书包,书包上的小挂件挺熟悉的。
对,就从这入手。
同桌是位男生,看她哭的狠没敢问,等她不哭了才关心她。
于双双没回答同桌的问题,自顾地说,你帮我查有谁背蓝色书包,挂着地摊上淘来的两元挂件。
查高二的吗?
全校。
两元挂件?
既然知道挂件的价钱为什么不问书包本人是谁?
见同桌还想问,于双双瞪他,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同桌悻悻地闭嘴。
午饭时间,
同学都走完后,谈岁拿出一兜包子,走到走廊上靠着柱子吃午饭。
黎厌刚睡醒,一偏头就看见谈岁在吃包子。
一口一个,嘴巴塞得鼓鼓的,跟个小仓鼠似的。
包子的包装很熟悉。
他微皱了下眉,
包子都凉了吧?
身为一个小明星,她居然这么节俭?
赚那么多钱不舍得用?
顾样吃完午饭回班,看见谈岁吃包子,慢悠悠走过去,哟,小明星有钱舍不得花,中午就只吃几个包子啊?
不能浪费。
谈岁声音轻软,表情很认真。
保持身材吗?包子含淀粉,也会发胖。
我吃不胖。
谈岁认真的回答,丝毫听不出顾样语气里的挤兑。
顾样哑口无言,小明星很伶牙俐齿嘛。
谈岁咽下包子,将塑料袋扔进垃圾桶,抬步就往班里走,不想和他多说。
他让她感到很不愉快。
顾样没拦她,反而跟她回了班,坐在位子上脸朝后坐看着谈岁,你离黎厌远点。
谈岁没吭声。
早上是于双双说这句话,怎么现在顾样也是?难不成他和于双双一样,都很想跟黎厌相熟?
你上次不该帮黎厌说话,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就是看不惯别人夸黎厌。
他不就是说了黎厌几句坏话吗?杜好就对他不友好。
谈岁高二才来学校,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上来就向着黎厌?
经过篮球场上的事,谈岁总该对黎厌稍微有个了解了吧?
哦。
那你现在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的哪句话?
谈岁回忆了一下顾样到底和她说过哪些话,再从顾样说的话里大概挑一挑,稍微明白了。
她说:我们谁都不应该站在道德制高点评判别人。因为我们都没有资格。
篮球场上的事本来都过去了,但顾样便要提起。
她急着想让顾样大方承认自己的错误,头一回这样跟人掰扯不清。
被人一句话堵死。
顾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都害的我们写检讨了。
不是你挑衅的吗?
是他跳下来横插一脚。
他难道不是在说公道话?
他都训了二班的人,还遭到他本班的恶意。他很公正啊。
总之你就向着他是吗?
我没有向着他,况且是你说的脏话最多。谈岁认真地想了想,要不是你先说那么难听的脏话,大家应该也不会生气到动手吧。
那你说,我说了什么脏话?顾样神色狰狞地看着她。
谈岁仔细回忆,想不起来。只记得很难听,不该记的内容她大脑会自动过滤。
眼下脸都憋红了,还说不出一个字。
那些糟糕难听的话。
她不记得。
你说啊?
顾样摆明了你说不出来就是在污蔑我的意思。
谈岁急得结巴,刚要开口又被口水呛到了,咳了好一会儿,才说:
杜好离你近,她听到了。
你离得远,你就不会听错?
人都会选择性忽视自己的错误,当被指责时还会篡改记忆,而后否认的理直气壮。
正当谈岁无措的时候,黎厌敲响班门,直接迈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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