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视古神一整年 - 第975章 你可知罪

    心灵与现实交杂之所，一切都很平静，除了维隆半神的心情。
    付前无比自然地表示否定之后，面对依安时不可撼动的杀意，竟是再次回荡在心头。
    不过也仅此而已，周围的场景并没有再发生变化。
    可惜看上去这份没有变化，却是深深震撼了维隆。
    “怎么会这样？”
    连续几遍转头四顾后，这位才终于发出了惊叹。
    “按理说任何与潜意识相悖的言语动作，都会造成不稳定，进而引发难以预料的变化……”
    “有没有可能变化已经发生，只不过不是表面？”
    面对维隆的疑惑，付前贴心地提供着建议，说话间用脚踩了踩地面。
    回响清脆，看不出任何不真实的地方。
    维隆当然不可能真跟付前讨论施工问题，面对他的胡说八道一声不吭的同时，面具下的头脑明显在疯狂开动。
    看上去他把哭泣面具全力激发，并融入当前的因源之空后，效果是不分敌我的。
    而随着满满的不可置信，下一刻他脸上哭泣面具的眼角居然一丝丝裂开，延伸向下，如同抽象的眼泪滴落。
    传说中纯粹的悲观主义者，也不过如此了吧？
    叹了一口逆流成河的气，付前没有一点儿力量去对抗，而是充分品味着这份感受。
    “付教授，好久不见。”
    “现在的话……付教授！”
    “一个女人看苦情剧，你也知道后果的。”
    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而所有的参与者本来就是自愿的——不是！
    付前用比念头出现更短的时间直接将其否定，连一丝涟漪都没有留下。
    苦心人天不负，最终在某一刻，他猛地得到一个答案。
    吱呀！
    “稍微控制一下，不然一会儿拉娜娅要上来一起聊了。”
    此话一出，维隆半神明显受到了剧烈的精神冲击，不太能接受这发展方向。
    身着黑衣，样貌不过三十几岁，一道满脸书卷气的人影走了进来。
    不奇怪，毕竟不好精准控制的原因，往往是因为威力过大。
    “怎么可能！”
    ……
    而浑身血痕遍布的依安，一时也是神情呆滞。
    仿佛压制着无尽忧伤，下一刻维隆再次拍拍手。
    现在另一个极端来了，焉有逃避的道理。
    甚至付前能感觉到，周围场景都开始变得不稳定。
    事实上真的滴落了。
    眼角只是开始，眨眼之间，整个面具如同被来自不同方向的力量牵引，一点点撕扯变形，渗透入全身的纹理，如同在皮肤上涂抹了一片黑白色。
    灵灰这帮人，在心灵层面倒确实有一些有趣的手段。
    不得不说，维隆作为精神系的半神，这番操作还是很有两下子的。
    有了经验的情况下，维隆这次受到的冲击，无论如何还是少了一些。
    而如果平日里都是这副学术精英风范，也难怪维隆半神如此痛惜。
    而此刻被这双眼睛盯着，付前只觉得内心瞬间被纯粹的悲伤填满。
    不过面具下的脸总算是显露出来，而那明显不是一张人类的面孔。
    整体呈倒三角状，利齿尖吻，淡金眼眸，条纹沟壑更是比身上沧桑百倍。
    “差点被你误导了！身在天启院并不代表你一定是玩弄血肉的莽夫，你走的本来就是精神路线，所以才能对这样的精神影响应对自如？”
    “依，安……”
    下一刻，在两双极具压迫力的注视中，付前长叹一声，狠狠拍在了桌面上。
    付前一眼认出来，正是灵灰院半步半神依安兄。
    上次在都尼斯的时候，自己就曾被无边狂喜淹没，了好大力气才平息。
    “咱一向都是闭着眼点力量的。”
    当然此时此刻，这位怎么看都是一副青年才俊的模样，跟银趴之类完全绝缘。
    这样一位角色，想要引诱一个凡人怀春少女的话，属实不需要什么超凡手段。
    ……
    而作为凶手的付前，内心中的悲伤随之汹涌几倍，甚至有一种名为忏悔的情绪出现——
    而以自信从容的步伐，一路走到两人跟前后，依安并没有双眼赤红，血泪控诉，而是优雅坐下，甚至不忘冲着维隆颔首示意。
    自我淬炼，热淬完了还有冷淬嘛！
    只可惜啊，越是想的太多，他们越是无法体会纯爷们的境界。
    “有没有可能因为我刚才撒谎，这里面的钢筋标号已经缩水了一圈，变成了豆腐渣工程？”
    如同倒放的录影带，碎片很快又一点点收拢，最终组成一个裂痕满满的依安，跟眼前形象重叠在了一起，如同再也无法还原的破碎艺术品。
    呵呵……呵……
    “你可知罪？”
    而随着他的话，依安也是笑容略微收敛，转头望了过来。
    “我承认……你很有些不一般，付教授……甚至在面具的压制下，还能做到这种程度，但是现在……直视他，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想说的！”
    这种负面情绪是如此汹涌，俨然有碾碎一切多巴胺的气势。
    ……
    而随着这第二次否认，周围依旧是稳固如初。
    角落里的门应声而开。
    “不可能！”
    然而后者就没有那么淡定了，如同鼓胀到极限的膀胱又挨一拳，说话都已经不利索。
    很早之前就说过，精神抗性从来不是规避冲击的护盾，而是直面冲击的能力。
    不过对视了几秒钟，付前意识中就出现了眼前这位被自己碾成碎片的场景。
    连维隆这位发起者都这反应，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我想……现在的你应该跟某个人，有话要说。”
    寂静之中，维隆的声音传来，沙哑中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笑声中透着满腔悲愤，维隆猛转头看向付前，声音骤然变得严厉。
    下一刻他很自然地出声提醒。
    “呵……依安。”
    看得出来维隆想这个解释不容易，都快要脑溢血的样子，可惜付前还是很不领情地光速否认。
    “我有什么罪？”
    “你有什么罪？”
    付前冷笑一声。
    “聚众淫乱判几年，还是这个人数，你敢告诉我你搞这些之前没有查过相关法律法规？”